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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树

(2008-10-20 14: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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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顺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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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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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每日一题

读树   

    每天清晨在月牙湖畔散步,都能够看到这样的两棵树,他们一棵在东,一棵在西,紧紧相邻,相互之间保持着二三十公分的距离。他们的树干,几乎一样的高大壮实,伸向天空。但是,他们的树冠,却并不交叉重叠,而是分别朝着自己的半边世界舒展,相互忍让,且各自葳蕤,蔚为壮观。

    每次走过这两棵树,我都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他们站立的姿态。两棵树中,东边的那棵是桑树,我一眼就可以认出。西边的那棵叫樟树,我最近才知道。时值秋天,桑树上的桑葚依然悬挂在树枝上,像一个个微缩的太阳,炽热明亮,鲜艳夺目。而另一棵树,则长着纹理密布的干和小而细致的叶子。那叶子的色泽,比较桑树来说,又含蓄得多。

    这是两棵相互守望、相互包容又相互照应的树。这两棵树,默默地站立在湖畔,他们的头顶是浩瀚苍穹、无垠宇宙,他们的脚下是广袤大地、汤汤湖水。他们在四季里一起站立,当风来时,一棵树就为身边的另一棵树抵挡;当雨到达时,他们用自己宽阔的树冠为对方撑起一方巨伞;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用自己的心温暖彼此冰冷的血液。他们站在一起,永不分离。他们因为有了对方而幸福快乐,并为对方的疼痛而疼痛。他们用自己的眼睛默默凝视,用自己沉淀的心静静抚慰着彼此。

    他们站立的姿势,让我想到了与他们一样坚守的人。生命中,有那么一些人,不,也许就是那么两个,他们有着和上述两棵树一样的坚贞与博大。他们一直在距离中行走,平行着,同甘共苦,风雨无阻。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一片天空,然而又彼此牵挂,并为对方深深祝福。当对方有困难或者需要的时间,另一个则为其提供力所能及的爱与关怀。这样的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成熟豁达,深沉感人。这样的爱,超越了少年梦幻、青年冲动,是在岁月的天地里酿出的最芬芳醉人的佳曲。

    在湖畔行走,我常常想,如果我是树,我会是月牙湖畔的哪一棵?我会是五月槐花满盈的槐树、四季常青的冬青、黄芽,还会是到了九月就桂香四溢的桂树?我的内心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我知道,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每天都能够安静地行走,在清晨或者黄昏,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月牙湖畔?我把眼睛再次投向了这两棵树。风轻轻吹过,一片叶子在我的身边飘零,如同一只幽雅的鸟。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花。我知道,这片叶子里面有我寻找的答案。如果我是树,我就是一棵相依相伴的树,如同眼前的桑树或者樟树。在岁月的风雨中,我会与另一棵树紧紧相随,挽着另一棵树的手,伴着阳光雨露,一直向前。

    是的,如果我是树,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另一棵。我会在每个清晨来临的时候,轻轻地唤醒你,告诉你,新的一天开始了,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从头度起,并且拥有一天的快乐与温馨。当黄昏降临,我会悄悄地告诉你,我要枕着你的名字安详地入睡,因为你的名字是我温暖的海洋。如果我是树,我不会在意你是否和我一样,我不在意我们从何时何处走到了一起,我不在意你曾经的道路是否崎岖坎坷、蜿蜒曲折。所有的往昔都会随风而去,我只想握着你的手,告诉你,你是我生命里真正在意的唯一。

    我不祈求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人生,但是我祈求一份宁静而平淡的幸福。是的,如同这两棵树一样相守相随的幸福,让我感觉到幸福的本真。在月牙湖畔,看着这两棵树,我仿佛看着自己和你。那么,你也和我一样做一棵树好么,就在我的身边,和我凝望、相握。无论地老天荒,你一直是我身边的一棵树,也一直被我的内心坚守。在时间的道路上,你永远是我的呼唤,永远尊贵并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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