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少年宫报名参加了讲故事的比赛。她比赛的故事名字叫做《林中小屋》。故事说一个王子被魔法师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以后，呆在一个林中小屋里面。先后有三个姐妹来到他的小屋。大姐姐和二姐姐很自私，她们做饭的时候独自享用，被白胡子老头关了起来。只有小妹妹与大家一起分享了自己的劳动。在她的爱心感动下，白胡子老头又变成了王子。他俩一起结婚过起了欢乐的生活。那两个姐姐一直被关着，直到她们变得仁慈为止。

女儿准备了一个月时间。几天前，陈老师让我检查一下她讲述如何。我就端来椅子，像评委一样听起女儿的故事来。

女儿恭恭敬敬地站在我的面前，自报姓名以后开始讲述。我发现，她刚刚开口几句话，嗓子里就传出来“嗯”的杂声。只轻轻的一声，就被我捕捉到了。于是，我责令她停下来，不许再发出类似的声响。故事从打断的地方开始继续讲下去。接着的讲述里面出现了两个读错的字，一个是樵夫的“樵”，一个是点缀的“缀”。我严厉的训斥了她，并对着她的手打了几下，以示教训。

第一遍讲述结束以后，我夸奖她表达清楚，讲述连贯，沉着冷静，大方自如，当然也把她的不足又提了出来，让她再来一遍。这一遍，我又让她在时间的把握上要有时间的概念，三分钟的故事务必在三分钟完成，多一秒不可。

第三遍的时候，我又叮嘱她讲述故事时间语调不可前后不一，要在大致一样的语调中讲述。她听了我的话以后，自己又反复练习几遍。

今天早上，她参加比赛之前，又在我的面前表演了一遍。我告诉她，就照刚刚的情形讲述，肯定没有问题。陈老师提议我也去看她的表演，我笑了笑，告诉她，我不用看，她一定行。

比赛正在进行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陈老师，问她比赛结束没有。陈老师说：“你听到了么，现在台上讲故事的就是你家女儿。”我笑了，从话筒里面听来，我觉得她讲的和我期望的差不多。

女儿回来以后，对我讲：“老爸，你真行。今天有一个讲故事的小朋友，就像你昨天说我的那样，他上来就‘嗯’了一声，结果评委老师马上就皱起了眉头。还有一个，讲着讲着，停顿了下来，不够连续。”我笑了，说：“爸知道你们会犯怎样的错误，告诉你改正了，就比她们讲得好。”

由于时间的问题，我很少能够过问她的学习。这次讲故事，碰巧我在家，但是我也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陪她去比赛。为什么呢？我想培养她独立自主的能力。很多人都在努力地培养孩子，但是真正放手的时候，自己却又做不到。这是为人长者教育的失败。

和一个公务员朋友吃饭，他的女儿也在场。她的女儿也就十岁左右，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她吃完以后，自己独自沿着马路走回家去。我问我的朋友，你放心让她一个人走晚路。他说：“我不希望她以后有多大出息，但是从现在起，我要培养她自力更生的能力。我培养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她长大以后，能够不失尊严地活在世界上。”

几年前我和年广九一起聊天，他的一个儿子过来朝他要书本钱。年广九说：“你凭什么朝我要钱，你应该到我这里来打工，用你自己的劳动换取你的书本钱。惟有这样，我走以后，你才能有能力体面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公务员朋友的话，年广九的话，都讲了一个道理：培养孩子，从能力开始。孩子们可以不理解，但是，作为他们的长者，我们必须果断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