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到家,妈妈并没有疑心,因为往常我要是周末回家,这个时间刚刚好。
妈妈的麻将局刚散,一群大爷大娘还在屋子里闲聊,见我回来了,三三两两的都走了。
每次我回家如果有外人,妈妈都兴高采烈地向他们介绍这是她的儿子,做什么工作,还向别人显摆我大学毕业,现在做什么工作。我一直很无奈的,觉得象只动物园里的动物。
这次我开门见山地和妈妈说了爸爸需要复查的事,但是一直没透露癌的字眼。妈妈是不同意的,因为她认为爸爸的脚踝已经痊愈了,不必再折腾。
爸爸是晚一些回来的,在楼上我就注意到,老头子的脚现在恢复得不错,走路已经不大瘸了。但是等他进了门,叫他脱了袜子看,那伤口的地方还是红红的,结的痂看上去特别可怕。然后我就告诉他需要复查。
爸爸很恼火,一直坚持说马上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
谈话进行得很不顺。爸爸可能是感觉话题很无聊,就去厨房了。
没的办法,我需要得到妈妈的帮助,而且这事必须和妈妈说清楚,不然她不支持,爸爸也去不了。
不过我一直没说癌的事,只是说这么挺下去怕不好。妈妈一下子就提到了癌,我坐在那也没吭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晚饭准备好以后,妈妈没有动筷子就进了卧室,我勉强地吃了一碗饭,那几个菜都没动几口。吃过饭,妈妈把爸爸支出去了,然后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跟妈妈交了底。
妈妈坐在椅子上流眼泪,我倚在沙发上,腿上盖了条毯子,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其实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告诉妈妈,但是不告诉她,爸爸周一一定不会同意去医院。
爸爸回来以后,我就进了自己的卧室睡觉,感觉很累,倒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我听见爸爸在和妈妈吵架,爸爸骂妈妈这一出儿是在家里闲的,妈妈一直在辩解说她今天才知道。话里我听出来,妈妈也没跟爸爸透露一个关于癌的字眼。在爸爸看来,脚踝上的伤简直是小菜一碟,现在都好了,自然不用再看。
以爸爸的倔脾气,我们任何一个都没有说服力。最后妈妈搬出了Y院的哥哥,说是哥哥叫他去复查的,爸爸才消了点儿火。
我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爸爸突然冒出了一句,TMD就是闲的。
我没管他在说谁,但是鼻子酸酸的。唉,我们可是一番苦心啊。
今天早上和妈妈商量了一下,明天一早就到J二院去,那边是肿瘤专科,离二姐姐家很近。如果马上动手术,我就留下几天,护理的工作只能交给三姨父了,因为家里再没有一个有时间的人。
刚刚从银行提出了家里的存款,这些年为了给妈妈看病和还债,家里几乎没有多少钱了,正当是外债基本上还完的时候,没想到爸爸又出了事。
昨夜我躺在被窝里展转难眠,想想这一年来,大表哥先走了,然后是姥姥,接着是我,然后爸爸又得了这个病,这个家好象就一直没好过。
都说坏事过去了就都是好事了,好事真的会近吗?
今年国庆节,小表哥要结婚了,希望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家能够好起来。
昨天晚上梦见出去演出,很精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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