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我的故事 |
午朝门公园,在南京的东城区,御道街北端,离中山门没有多远。
肾移植出院后,我租的房子,就在午朝门公园的西侧。由于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我平时主要的活动场所,就在午朝门公园。
午朝门公园,是明故宫的一部分。里面留存完整的,是明故宫午门,又称午朝门。远远看上去,是一种壮观、一种稳重,走近它,则是一种历史的沧桑,墙面斑驳,地面石板有很深的辙印。
进入午门,有五座石桥,称为“内五龙桥”,桥下为内御河。名字很漂亮,但其实里面的水有点混浊,还有不少落叶。鱼倒是很多,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后来就理解了,因为经常有人去放生。
记得一天早上,一个中年妇女提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的鱼大概有十几条。她一面一条一条地丢下去,一面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听不大清楚。
丢完了以后,看着那些鱼自由自在地游动着,她的脸上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看到那些鱼,我的心里居然很罪过地想到,要是吃了多好。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羞愧——我可能生性就是很残忍的人,否则为什么连别人放生的鱼都想吃掉呢?
要多吃白肉,特别是鱼肉,是医生的嘱咐。那时,我每天至少要吃掉一条鱼,喝鱼汤,吃鱼肉,有时吃腻了,就吃鱼丸、吃鱼片。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鱼可能是最恨我的动物了。如果鱼真的像《海底总动员》中的玛林和尼莫父子俩那么聪明有智慧,我就一定会遭到鱼的暗算的。
五龙桥的北面,是奉天殿,就是人们常说的金銮殿,是朱元璋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不过殿早就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一堆巨石,只是今人把它煞有介事地摆放得整齐一些罢了。
第一次看到午朝门公园的时候,给我总的感觉,是破旧不堪,毫无生气。也许是心情和季节的原因吧,那时正是手术后,又是严冬季节。
稍微可以活动的时候,就到公园里去,买的是月票,很便宜,只有几块钱。去的次数多了,看门的就不问要票了,因为我的特征太明显——穿得严严实实,戴着厚厚的口罩。但也许是他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传染病,不想接触我,干脆就不问了。反正当时的待遇很高,到了门口总是长驱直入,畅通无阻。
去午朝门公园,基本上是每天三次。
早上七点钟左右的时候,起床,刷牙,洗脸,把紫外线消毒灯打开,就出去了。
先爬上午朝门城搂,一般来回两趟,然后,在公园里转上两个来回,这样大概有半个小时,回去把消毒灯关掉。等八点钟吃完药后,再等半个小时吃早饭。有时起得早一点,也会吃药前吃饭。
下午,午休醒后,是第二次去。和早上熙熙攘攘的人跳舞、打拳、晨练,一派和平景象相比,下午的公园明显冷清多了,基本上只有两三人在里面散步。
晚上,一般是在晚饭后,打开紫外线消毒灯给房间消毒,又去公园里去转转。晚上的公园和早上比,又是另一种热闹,主要是以跳舞为主,人还很多。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午朝门门洞里,居然还有一个卡拉OK厅。一个五六百年前的古迹,配上灯红酒绿,实在有点耐人寻味。
和午朝门公园相伴,有四个多月的时间,真正见证我术后的康复过程,除了家人外,只有它了。
虽然当时考虑经济因素,租的房子比较破旧、阴暗,很不满意,但有了午朝门公园,觉得心里又很惬意、很满足。
每次经过那里,都要很特别地多望两眼,这时我才知道,在我的心中,已经把它看成一位老朋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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