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兴庆公园打鸟记【严建设】

2023年12月02日 Saturday

昨日与今两天早起没事，与老妻驱车去兴庆公园打鸟。冬日里的兴庆公园，萧瑟而喧闹。还是老人多，载歌载舞自得其乐，这个地方环境和氛围真好。一进南大门就看到甬道两侧种植紫色和嫩黄色的羽衣甘蓝。这种东西过去西安看不到，1974年我在杭州初次看到很稀罕。觉得古人诗曰：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实则秋风吹动之际落叶并不多。仲冬多些。

花萼相辉楼下有几株挺拔的银杏树，业已黄透了，有几位老娘们在抓起落叶挥洒拍摄。银杏树下，有一片小吃城落成了，仿古建筑挺精致的，挂满了红灯笼。叫做龙池坊，据说是周二开张的。里面有些本地小吃，臊子面、肉夹馍、甑糕等。午饭时我和老妻去品尝，甑糕做得非常好，软糯香甜，蜜枣给的多。臊子面的看相和味道也不错，就是份量少，说是饭馆，使用了方便快餐纸盒。我跟老板说你们家的臊子面味道看相不错，就是份量少。女老板笑道，人家来的老人都说份量太多了，没事你嫌不够的话，我免费给你添。我笑道，倒也不必，份量大小显示商家做生意诚信度，可能很少有人开口说少。

龙池坊北侧新造了一个儿童乐园，叫做龙嬉坊。这就对了，现在的商圈。若少了儿童乐园和餐饮，就显得格外冷清，这个策划好，值得点赞。在公园内巧遇陕西网络大V不占茅坑。我俩许久未见了。想留他共进午餐，他推辞走了。见仿制的怀旧大象滑梯已安置好。一大一小。

西门里有株高大的柿子树，成为冬日里的一抹亮色，伫立在公园的一角，上面硕果累累，吸引了许多觅食鸟儿的目光。

我远远就看到了那株柿子树。果实如同一个个袖珍小灯笼，挂在枝头，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柿子上聚集了几只鸟儿。在枝头欢快地跳跃着，不时地啄食柿子，有大鸟飞来赶跑小鸟，享受美味大餐。大鸟是灰喜鹊、珠项斑鸠、乌鸫鸟，小鸟是白头鹎。人工湖泊上空还有白鹭、苍鹭、夜鹭。当然，打鸟主要是鸟盯人的眼神和翱翔的羽翎。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举着长焦镜头乱拍那些鸟儿。边跟几位摄影发烧友聊。相机镜头稍嫌沉，举了没多久就手酸，则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树长得太高了。

今日午餐听得老同学丁锡山介绍，去了公园北门外品尝井老三陕西搅团。老妻买了两碗，我俩就坐在马路边边晒太阳边吃，并顺便买了卤猪肚，河南油馍头。井老三的搅团价格是6元/碗，物美价廉。但实话实说名声在外实则一般般，跟余下镇的搅团不可同日而语。口感粗，做得太稠，醋味重，稍欠熟包谷的香味。

余下镇九街坊路边的那家乡香搅团屋还在。我和亲眷去过几次，感觉都不错。我拍摄老板用电钻自制的工具飞速搅动搅团。搅团、鱼鱼是7块钱/碗。鱼鱼在渭南一带也叫提溜，70年代在罗什村曾叫骨朵。余下镇乡香搅团屋的老板大名叫做王旭立。一直在此做搅团生意，竟然还认识我，说你不就是华商网的么。感觉他生意不错。我们每次带着卤味，再点了浆水搅团、醋水搅团、锅盔夹辣子、冰峰汽水、酸梅汤等。

临走时忽然看到一个老头盯着我看，颇觉稔熟，一想是了，久违了。是东木头市的发小刘新友。

赶紧驱前握手寒暄并拍了合影。他说就在兴庆公园北门外住，说加微吧，他说还不会用微信。我俩即是发小也是小学中学同年级老同学，可惜很久很久未见了。好像有50年了，其弟倒见过。其弟叫做刘新民。 他家就住在东木头市安居巷北口的东南角，有个小二层楼是过去盖的。开了家湘菜馆。

这是一次特别的相遇！在公园里偶遇发小，都感到非常惊喜和欣慰。尽管已几十年没有见面了，但这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情谊一直存在。童年的一些温馨琐事刹那间涌上心头。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

上世纪50年代，其父亲是铁匠，那个铁匠工棚是个牛毛毡棚子，就在我所居住的太平巷后院里，没门，墙壁是秫秸秆糊了黄泥。破烂不堪，一开气锤，震得泥土唰唰唰往下掉。我们小孩子们把其父亲叫做刘伯。常去看他们打铁。每次拉一下绳子关掉鼓风机，把烧红的铁器用大铁钳子从耐火砖的炉子里夹出塞进脏乎乎的水桶里刺啦一声淬火，气锤一开声音震耳欲聋火星乱蹦。每次没到跟前就被呵斥闪开。怕烫到我。那桶淬火脏水很久不换，臭烘烘的。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

其有个工友搭档，姓储，都喊他老褚，喊得熟络了，就都喊他老鼠。老鼠从来不恼，见人都是笑嘻嘻的。有次给我们孩子们说，谁能在他头上拔3根头发，就给谁1分钱。他当年留着极短的寸头，头发花白了，但始终没一个孩子能拔掉哪怕一根，他总喜欢叫小姑娘动手拔，拔头发时他会晃头，女孩手小，抱不住他的头。当年拔头发的也同是我的发小韩小莉、李英、刘孝丽。那些年我们4-5岁。那么就是1960年吧。我们曾在炉子边烤茄子，外面是颤动的空气，茄子很快就烤烂，砸点蒜泥加酱油凉拌真好吃。

刘铁匠在安居巷口开了一家小卖部。当年我也是老顾客。问父亲要上1分2分镍币，跑到小卖部买零嘴。主要买的是秫秸秆、柿子皮，也叫柿花。秫秸秆比甘蔗细的多，不大甜。柿子皮甜，自然生成白色葡萄糖粉。这两样1分钱2分钱就能买。倘有3分钱，就能摸彩。凳子上搁着彩盒，一个一个小格子，蒙着薄薄的紫红色的纸。交钱后戳破一个格子，里面的东西就看到了。一般是价值1分钱的一张洋片或一颗水果糖，一根女孩用的橡皮筋等等。总之大都划不来。运气好的二哥曾摸到一个泥叫叫。小泥人哨子，头上粘着彩色的羽毛。当年卖5分钱。

刘铁匠与对门菜铺子隔壁的邻居于和平父亲关系好。俩人生的黑油油的高大威猛，属于虎彪大汉之类。于和平也是我的校友。俩大汉常去南门外城河里张网捕鱼捉鳖，可惜收获甚少。有次我和发小石头去城河玩，一眼看到俩大汉赤条精光一丝不挂站在齐腰深的城河里张网捕鱼。我俩使坏，向河里扔土疙瘩。然后躲起来笑。那年我7岁了。城河岸边长满了鬼针草、苍耳，还有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