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淮扬菜与城隍庙【严建设】

2023年9月18日星期一

女儿要出差，叫我们老两口子和她共进午餐。选在我喜欢的口味楠桦饭店。淮扬菜杭帮菜。这地方我可能一年多没来了，风格依旧，窗明几净。只是食客少了很多，生意不如以前好了。可随意挑拣座位。好像扩大了几味麻辣口味的川菜和徽菜，海派毛血旺、椒酱鱼头捞面、特色臭鳜鱼。我点了四鲜烤麸，说没。

上海楠桦饭店是一家沪菜餐厅，位于上海市普陀区长征镇清峪路，主打菜品包括红烧鮰鱼、韭黄蚌肉、油爆虾、热熏小黄鱼等。网上查得人均消费：81元。今次那红烧鮰鱼没了，菜单如下：赠送水果、楠桦白切鸡33元/例、我家红烧肉69元/例、金蒜大烤河鳗  139元/例 、韭黄蚌肉39元/份、蒜泥生菜     19元/例、桂花香米糕16元/份、醉廬矿泉水2元/瓶、青岛纯生(冰) 10元/瓶。清醴盈金觞，肴馔纵横陈。使用美团优惠券后合计335元。

味道是不错的，推荐红烧肉和大烤河鳗，滋味鲜嫩口感软糯入口即化。也属酱香型的色香味型一应俱全。是下饭的好东西。但感觉韭黄蚌肉味道不如此前的青韭炒螺蛳肉。当然看待肥肉我颇谨慎，根本不如壮年那阵，一次一个红烧肘子一顿吃光没问题。这道菜古代可能叫做彘肩。早上去门口小超市看到青岛纯生，贵得很，26.8元/罐。白斩鸡在沪上很有名。1990年我陪父亲旅南去了上海、杭州、宁波、绍兴等地，白斩鸡是最常点的菜肴之一。很嫩，白中泛黄的鸡块油汪汪的点缀着碧绿的香菜，肥饫润腴带着血丝诱人口涎。当年上海几乎所有餐厅饭店一律叫做三黄鸡。现在这个称谓消失了不见了。好几次晚餐，都是点半只三黄鸡，要2瓶啤酒。我和家父对饮聊天，说点过去的故事。怕浪费尽力吃罄。眨眼之间，30多年了。家父已于2000年作古，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年父亲喜欢一口杨梅酒。

40年代，家父在南京路100号成立了一家大友公司，印了名片。为此事1968年在西安市综合零售公司黄雁村核算店备受折磨，清理阶级队伍时关牛棚2年另8个月，扫厕所独自挖防空洞。落下了风湿病。当年父亲一介与世无争会计而已。

1968年11月8日，我父亲被他们单位的造反派扣了，借口是清理阶级队伍，抓阶级异己分子。同时被扣的有肖兴才、榆林人窦府安，父亲开玩笑叫他叫豆腐干。同时仨人被关进了牛棚。此事前文曾叙，此次补充而已。

同年11月16日，我家遭遇父亲单位造反派抄家。牛棚就在当年的西安市综合零售公司黄雁村核算店。那些年，我每周两次步行去给父亲送饭改善伙食。那些年的冬天，家里的主食主要是是包谷面、红苕。母亲每次做细粮荤菜叫我去送饭。焖米饭、烙锅盔，红烧肉，卤鸡蛋。荤菜被盖在米饭底下，怕被人说。送上去要被人打开检查。我独自提个铝饭盒，龋龋独行10里路。饭菜的香味非常诱惑，都是我平素根本吃不到的，但我从来不尝一口。那些年大米是按南方人配给的，每人每月3斤大米。猪肉也得要肉票。那些年的陵园路也就是如今的含光路是砂石路，每次浑身灰尘仆仆。鞋上满是灰土，汽车很少，过往汽车拖着冲天而起的滚滚黄尘。有几次天阴刮黄风，飞沙走石眼睛睁不开。我出门时随身带着自制的玩具。用硬纸板剪个圆圈，里面掏空剪出马齿状，一横一竖折弯。这种东西竖着搁在刮风的马路上自己会跑。然后我跟着撵。由次想起一个欧洲童话，有个女孩子，随着滚动的毛线球跑进山洞去探险。名字忘了。

窦家的子女也去送饭，一来二去，因我们都是黑五类子女，互相就熟悉上了。此前父亲曾带我去过他家。他家有姐弟三人。兄弟俩叫窦志成、窦志明。他姐的芳名叫窦志青。他姐姐长得眉清目秀挺漂亮的。当年我12岁。

当年他们家是靠放小电影谋生的。一个手推车，上面有个架子，然后有十几个放映机，那种放映机有点像臃肿的望远镜，连着电线，里边带着电珠，然后有卡带。顾客可以点曲目把卡带插进去，然后一拧一拧里面有十几张、二十几张、三十几张彩色的135正片，配上文字，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当年看一次是3分钱。以童话为主。非常适合儿童。比如也有《狐狸打猎人的故事》、《三毛流浪记》等等。

我喜欢去他们家，不单单为看小电影。他们家父亲亦被关押，母亲在外地，也只有他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家里没大人，是我们孩子们的世界。有次我把小电影放映机借回家，还带了十几个卡带，带回家主要给弟弟看。当然非常喜欢。作为回报，我把家藏的20多本连环画装书包带去给他们看。并把自己的夹在书里的厚厚一本剪纸带给他姐。当年我们彼此是直呼名字的。

我们当时都很喜欢剪纸，把纸样铺在玻璃上，反盖一张彩色蜡光纸，用6B的粗芯铅笔拓印下来再用刀片镂刻。用黑色蜡光纸刻的菊花活灵活现，花枝花叶，花瓣花蕊，纤毫毕露，惟妙惟肖。而且那朵墨菊巧妙地衔接在一个踢足球少年的手上。

当年我们把蜡光纸叫电光纸，一般在东大街东方红照相馆隔壁新文化纸张店买，2分钱巴掌大一小张。西大街鼓楼对面的一文阁也有，各种颜色都有。可惜的是，等父亲出了牛棚后，我就再没去过他家一次，判断其父亲也回家了。而那些连环画和一厚本的剪纸就被遗忘在他家了。

当年他们家住在红埠街一个大院里。是个大杂院，窗户下养着鸡。我疑心以前曾是学校。他们家房子很大，一间有点像教室的房子，大部分窗子被钉死了。当年我常到他们家去玩的，晚了他们就留宿我。我不好意思住在他家，因当年我还#尿床#。

但闻见他家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儿，我明白。他们姐弟3个人怕也是尿床的。所以我就放心大胆住进去了。晚上尿湿了由姐姐抱着褥子晾在院里的麻绳上。

当年的冬天，我也常在他们家吃饭。困难年代，他们家主要饭食是红苕拌汤。有时有蒸红苕，有时白面蒸馍，有时包谷面窝头。菜主要是雪里蕻炒黄豆。非常不容易。

做饭靠他们姐姐。姐姐好像比我大两岁，是70届学生。父亲从牛棚解放，我就再也没去过他家一次了。也就见不上了。一直到1974年过年，他姐姐忽然来了次我家拜年，一双亮亮的黑眸满含笑意。感觉其衣着在当年较前卫。别后再未见过。一晃近50年了，未知近况如何。

1968年11月16日，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天。那天飘着小雪。

那天姐姐的同学黄秀花大姐，绰号花胡，好心托其父面子，给我家开了张介绍信，去端履门北口的东大街粮食中心核算店买500斤议价红苕。平价红苕0.03元/斤，议价红苕0.05元/斤。其父是粮食中心核算店主任。

当年1斤粮票可买5斤红苕，是冬天的主食。我和母亲、姐姐三人，借了辆架子车去买回了红苕。那地方就在如今的亨得利钟表店隔壁，门厅后是个小院子。过磅后回到家，意外发现门锁被人扭坏。日关灯不知被谁打开。当年我们家住地下室套间，外室只有一盏8W日光灯。我当时想，有贼。

光线昏暗的地下室中，凶煞恶神般站着6个中年男，有的拿着铁棍。看到我们推门进来，个个凌厉的目光扫在我们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我们。

一问，原来是当年黄雁村核算店的职工，一行6人来我家抄家。来的人有车荣华、郭仲林、姜井珠、姚有鹏、谢国英、小李子。不知为何幕后策划的陈忠贤没来。谢国英最凶，翻着金鱼眼翻箱倒柜，拿根铁棍不停用力敲墙顿地，撕下贴在墙上的书法和地图，跟车荣华嘀咕怀疑有暗室。挠头说墙咋这门厚的。母亲逐一问过他们姓名。

当年车荣华跟母亲谈话，说你老汉是汉奸特务里通外国你知道不？你得跟你老汉划清界限，得马上离婚。母亲异常愤怒，大声说，如果他真是汉奸特务，我当然要跟他划清界限，要离婚。你们有啥证据说他是汉奸特务？几十年夫妻了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

车荣华干笑一声回答，证据就在箱子里，等俺回去内查外调，不信揪不出来。你等着。到时候你再想划清界限就晚了。为了子女好，劝你还是现在就立马划清界限，去把婚离了。介绍信我去单位给你开。

当时我站在屋子里很恐惧也很愤怒。不知所措。任凭他们翻箱倒柜，把床都掀起来。家里五斗柜的上面抽斗、小柜子本来锁着，锁子也被他们撬坏。东西倒了一地。

当年这6个人绑在自行车上拉走了7箱东西，主要是书籍、杂志、剪报册、信函、老照片、日记本以及父亲收藏的旧币银元、民国时期的明信片等等。后来我去牛棚给父亲送饭，见到拉走的东西摊在乒乓球案上办了展览。是车荣华的主意。车荣华曾提出用车轮战术审问父亲。不叫喝水吃饭。这些抄家物资后来大部分没还回来，不知所踪。

那一次抄家的4天后，也就是11月20日，姐姐上山下乡前夕，母亲带着姐姐和我去了黄雁村，希望能在姐姐插队前夕叫父女俩见上一面。姐姐系老三届，1968年11月21日上山下乡。

而当年管事的干部满脸鄙夷戴着副眼镜，名叫陈忠贤，说来说去就是不准。并把我们赶出大门。其单位的女职工都看不下去。那天天下大雪。我不服气，趁没人注意，独自跑上四楼，巴望见上父亲一面。不料被陈忠贤发现，骂骂咧咧，提着我的脖领子，从四楼推推搡搡到一楼，一把把我掀出门外。你个碎怂崽娃子还能得不行。我被推过楼梯拐弯处，看到有绿纸贴着倒写父亲姓名的标语，以及毛语录：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就是反革命分子难受之时。

当时母亲姐姐都难受哭了。我们离开时，我一回头，看到风雪中，脸色苍白的父亲在四楼窗口探身挥手，意思叫我们快走。母亲拉着我俩快步走了。当年我们背地里把陈忠贤叫做四眼狗。

父亲在牛棚一直打扫卫生并独自挖防空洞，落下一身病。后来，抄走的东西只还回来少部分，大部分不知所踪。而车荣华后来竟在#碑林区法院#履职。这帮人从来没为对我家造成的伤害致歉过哪怕一次。不是蠢而是坏。没人性。当年我12岁了。

 

昨晚女儿一家带我们老两口子去逛豫园城隍庙。并品尝南翔小笼汤包。颇感意外的是豫园商城忽然收门票了，里面也没啥布置。80元/人，儿童票50元/人，谁都不放过，跟雁过拔毛老少通吃拦路抢劫似的。所以里面显得冷冷清清，商家店铺餐厅门可罗雀，大诉其苦。西安蓝田县多年前其境内所有景点一律面门票。当年据其书记说一年少了500万门票收入，但新增旅游收入1个多亿。

2021年6月24日，重庆的洪崖洞景区忽然开始收门票，引起商家极端不满而身穿孝服设卡罢-市。我发有博文留念。城隍庙晚上拦门收票肯定影响了商家生意，商家肯定会感到不满、捉急和失望。里面的某金店打出广告：若购买8000元以上金饰品，可免费赠送2张门券。但看得到的游客都已买票进来了，外面的游客不知道。这广告策划貌似很失败。

收门票对摄影发烧友的好处是游客少了很多。对于拦门收票影响生意的问题，需要理解商家的立场和担忧，当地管理部门采取合适的措施来缓解不满情绪。通过积极沟通、支持和合作，可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实现商家和豫园的双赢。不能简单单方面决定增收门票，雁过拔毛老少通吃，跟拦路抢劫似的。

城隍庙南翔馒头店的小笼汤包质次价高不值得去吃。与摄影发烧友说起，其呵呵笑道，这地方旅游景点啊，都是宰外地人的，本地人哪有来这里当冤大头的。价钱比其他地方贵2-3倍啊。40-100多元/屉，6个小包子，感觉个头、馅都比较以前还袖珍了。醋碟和姜丝倒是照旧。感觉在倒牌子。温州人评论说，嘎咕沓巨。城隍庙也有汉服美女在拍照，少得很，没西安大唐不夜城多。肯定也没洛阳的多。

遥想1970年，西安市东亚饭店的小笼汤包，馅儿是用煮得稀烂的猪肉皮，还有碎肉、槽头肉、葱姜用绞肉机搅拌出的，味精用得狠。1975年西安有卖小笼汤包是用铝蒸屉蒸的，里面垫有松针，当年的卖价0.72元+3两粮票/屉。当年老同学李仁杰在东五路十字口路南一家包子店打临时工，好意嘱咐我去吃，不要说话，不要乱看，进门坐着等就成。然后他身穿脏兮兮的白大褂给我端来两笼屉包子、两碗馄饨吃了霸王餐。当晚见我，埋怨我何不把铝笼屉拿回家。说根本没人管。

 

此次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夜逛豫园商城城隍庙。这座庙宇是上海的历史文化名胜之一，供奉着三位城隍神祇。红墙泥瓦，典型的南方古代大屋式建筑风格在夜色中更显喧哗而嘈杂。与周围的现代建筑相比，这里仿佛是一座世俗喧嚣的小世界。人声嘈杂，熙熙攘攘。

紧挨着城隍庙的是豫园，一座明代修建的私人园林。虽然豫园的面积不大，但是园内的绿化层次分明，充分体现了明清古典园林的艺术风格。夜色渐深，城隍庙和豫园的灯火通明。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是这个城市的窗口，让我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深厚历史底蕴和无尽的魅力。夜逛豫园商城城隍庙是一次难忘的体验。在这里，我不仅领略到了 上海的美丽夜景，还感受到了这座城市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