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过去的火车买啥吃食【严建设老照片411集】

2023年07月21日 Friday晴

晴朗的夏日，早上起来就热烘烘的，老妻要去逛华阳城地下永辉超市，则陪之同去。现在人少了倒好停车了。老妻挑选了几样食材买好，曾屡次问我想吃啥，我啥都不想吃。在超市看到大堆大堆的麻饼，忽想起困难年代，当年也没啥吃的，最馋的就是麻饼。当年麻饼在副食品商店里一包是6块，要卖3毛钱再加3两粮票，但在火车站站台上、在列车上价格一样是不要粮票的，有些铁路家属找门路混进月台买点能省点粮票。

当年列车上的餐饮几乎千篇一律，都是铝饭盒盖浇饭。上面有点莲花白炒肉丝，当年真是香死了，有荤有素，油汪汪的非常好吃，3毛钱也不要粮票，非常受欢迎。餐厅服务员还在过道上就被拥挤的旅客抢购一空。很多人把那种小铝饭盒都顺回他家去了。当年餐车一般在硬座和软卧的相接处，一般定在10号车厢，包括列车长办公席。餐车里也可以点餐，但贵得很。比如鸡蛋汤合作食堂售价0.15元，而餐车售价0.25元；回锅肉一般售价0.65元，餐车售价0.9元。旅客就觉得贵。比较街头那些合作食堂价格贵三分之一甚至一倍，所以旅客一般不肯在餐车消费，但喜欢在车上买麻饼买盖浇饭，主要是占了国家的便宜，不用花粮票。想当年客车上出售的东西备受欢迎，都是抢购食材。不像如今，列车服务员推个车车出来喊卖快餐，有经验的陌生旅客就使眼色叫先不要买。50元的套餐过一阵子就跌价到40元，然后随着终点站的临近会愈来愈便宜。比如上海-西安的列车，都快到灞桥了还卖。最后竟卖多钱？

而当年所有的大站小站的月台上都有小推车挎篮子卖食物的，几乎卖啥的都有。远远见有火车驶来，一哄而上。隔着车窗做生意。一手钱一手货。有些小站管理宽松，卖农副产品土产山货的都有，有人抱着母鸡卖。

像这种三伏天，出门的人有三件套是必备的。尤其是出远门。那三件：遮阳的草帽、疗渴的水壶、擦汗的毛巾。看看至今沿袭下来的很稀罕了。如今随身携带的只有手机少不了。当年消暑解渴的除过大碗茶、冰棍以外，基本上就没啥了。当然当年经济困难，出门带干粮极少，只能饿肚子。1969年，我独自去蔡家坡看望在眉县横渠公社插队的姐姐，父亲送我去的火车站，然后没给我带干粮，也没给我带零花钱。我身无分文在蔡家坡下了火车。然后反复询问，迤逦而行，一路徒步走了40华里才找到姐姐的知青点，肚子饿极了，钻进农民的包谷地偷掰人家嫩包谷啃，觉得甜丝丝的很好吃。那些年代城区没卖嫩包谷棒的，到处是民兵小分队在撵，大都是厂矿管不了的闲人二流子，专门找事的。

最离谱的一次是1981年在安徽买烧鸡。当年我和新婚妻子旅婚，跑了北京上海苏州杭州南京无锡等地。带了24个熟鸡蛋、20个面包、一小袋瓜子等登车，在砀山站的月台上买了10个烧饼和1块钱的梨装满一网兜准备路上吃。当然还带着搪瓷大茶缸。当年的砀山梨并不好吃，皮厚肉粗，口感甜度轻且稍有点涩。当年进火车站有铁路待业青年办公室，交1毛钱可用三轮车提前带进去直接上月台。

月台上的小贩脸上带着诡黠的微笑，口称花生米8毛钱/斤。同座旅客买了4毛钱的，结果后一看顶多只有2两，那小贩自顾叫卖着走了。同座旅客只得自嘲说：两毛钱嘛，白送他也发不了财。另一女旅客说，你这是阿Q精神。

车子过安徽符离集时，窗外有挎篮子卖符离集烧鸡的，2.5元/只，大家纷纷抢购，都说划得来，这么大一只，油汪汪的份量足有2斤多。当年西安回坊的烧鸡1.71元/斤。我俩也慕名买了一只。哪知等火车启动后，我俩掰开吃，一看鸡肚里五脏俱全啥都没清除，鸡是没法吃了，扔了着实可惜，只得把两只鸡大腿撕下来吃了，其余扔了。当年有甘肃人在破口大骂。当年也有黑心人的，若是单纯为了增份量，给鸡肚子塞俩土豆也成。

还有一次，1988年，我从广州乘火车北归。当年西安各大餐厅没有卖烧鹅的。我想快过年了，买两只烧鹅带回去给家人品尝，也不算白来一趟广州。就在街头买了两只，印象中贵得很，两只花掉100多块，在当年可谓天价。大冬天车厢里有暖气，外面冷。我买了个大网兜盛烧鹅，怕时间长坏掉则挂在衣帽钩上，再把网兜搁到窗子外面，等于不在车厢内了，窗子还能关。这样平安无事离开广州。途径韶关、郴州、衡阳等地，火车停靠在长沙火车站。那天站台上有一辆厢式大货车卸货，不知为何冒出很多很多白色泡沫，有南方人惊喜大叫下雪了，我们纷纷打开窗子伸头看。然后工作人员挥动绿旗吹响哨子，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启动，就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有俩中年男扑上前，死命拽住那尼龙丝网兜，直至扯断，把两只烧鹅顺走了。也可能是见财起意蓄谋已久用刀子割断的，我还来不及反应，两只烧鹅就凭白没了。令我惊诧的是站台上肃立的工作人员熟视无睹，佯装眼睛瞎了。难不成见惯不惊或系化妆同伙？当年民生百货商店普通营业员的月薪为37.5元。

最后说点新闻：日前，陕西吴堡县县-委-党-校推出多款清廉餐。清清白白，拒腐防变等创造性菜名，引发了众多网友的关注与讨论。吃了这盘菜的官员，就能一清二白就能清正廉洁，说是乱弹琴，央广网也说形式主义该歇歇了。之前陕西吴堡县县委-党-校召开维新10天的党员培训大会，期间推出了多款清廉会议菜名。清清白白就是醋炒白菜，黑白分明就是山药炒木耳，清廉本色是莴笋炒莲藕，凉拌苦菜叫忆苦思甜，一清二白是香椿拌豆腐，最近创意的是皮蛋拌豆腐，它叫拒腐防变清廉菜，被当地的媒体那是大加赞扬，表示这对廉洁精神起到了重大的推进和宣传效果，同时称颂这种创新精神，还说值得每一个同志学习。但没人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