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一伙聋哑女童。其中还有智障女童。宛如青枝绿叶上的带露蓓蕾含苞欲放。她们根本听不见也说不出什么。

她们听不到春风浩荡溪流潺潺，听不到百灵鸟的婉转嘤鸣，听不到牛羊归巢的鸣叫，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哭笑。有的也许自出娘胎后连母亲的亲昵呼唤也不曾听到过。

光线晦暗的老房子里，一块粗糙的旧黑板上有粉笔字迹：小黄狗在门口汪汪汪，小鸭子在水里呷呷呷，小喜鹊在树上喳喳喳，小山羊在草地咩咩咩。——这声音对常人没什么，但对她们也许竟是最大的期盼。

但她们也爱美。

面对相机镜头，她们会羞涩地轻拽你的衣襟袖口，嘴里啊啊地沙哑轻唤，然后统一摆一个自我陶醉的泡丝。她们笨拙地伸展稚嫩的四肢，小脸浮现满足的涩笑，观者不无动容。

那一双双小手无不令人心疼，无不令人心酸眼热，颇多唏嘘感慨：有的粗糙不堪，有着冻疮痊愈的瘢痕，那也许曾是薅野菜割猪草的小手，和幼儿园里娇滴滴的城市幼童白皙娇嫩的小手有着很大区别。

昨天，我去了周至聋哑学校，有徒弟协拍了一组千手观音组照。那里虽没有优美动听的乐曲能引来金光四射，更看不到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美女。但此情此景无不给人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是以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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