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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异样的心境,从东厅门步入了久违的开通巷,西安城里的一条寻常巷陌。
冬日温馨的阳光,照在巷里马路石牙上晒暖暖的老人身上。巷口那株硕壮的百年老椿树伫立照旧,照旧有人端着搪瓷碗蹲在青石门墩上吃捞面,照旧有人睡眼惺忪地提着尿罐往下水道里冲,照旧一家一个铁将军紧锁的水龙头(33年前只2个),照旧有蹬锈迹斑驳三轮车上门送煤的,照旧能听见从卧龙寺的大雄宝殿飞檐传来清脆悠长的铁马声,照旧能听到开通巷耄耋老人那源自唐代的锣鼓声,照旧从创建于光绪31年的学校里蓦然飘过孩子们的欢笑锐叫,照旧有成双成对的亲昵情侣擦肩而过。
我步入一个个寂静无人残雪消融的院落,走过狭长幽暗的巷道,发现在这些青砖古瓦的明清建筑里,还保留着昔日的风貌。风雨剥蚀的残旧木门边还裸露着成排的土坯,雕刻精美的门窗上,还钉着《革命军属》的牌子、挂着厚墩墩的棉布补丁门帘,青石台阶上还堆着成摞的蜂窝煤、蛐蛐罐,屋檐下还吊挂着年代悠久的竹编马蹄篮、灰土仆仆的白炽灯,天井里还晾着尿湿的褥子、摆放着盛水的瓦缶,墙角仍蹲伏着空虚的鸡窝……
一切的一切,真令人莫名滋生出时光倒错之感、恍如昨日一般。
60年代有句俗语:东厅门,端尿盆,开通巷,垃圾箱。啥意思?我一直搞不懂。只觉得顺口好记而已。
可我一别开通巷已很久很久了。这里有我难忘的初恋。
那是33年前,我19岁。在这里,当年插队的我,邂逅了大我4岁的温柔美女,是个绸缎商的女儿。我们交往的1年中,竟从未拉过手。仅限于散步和高谈阔论、逛公园、看电影、照相。那些年以及此后的几十年里,我曾给她写过10000多首诗词。在春天迷蒙的月夜,我和她有过温馨羞悦的回忆,在这些青砖门楼下,我和她留下了青春的步履——以及那令人万分惆怅而伤恸的分袂。
物是人非欲语还休岁月如歌。转眼间,33个春秋忽忽而过,我已白发苍苍,却常怀旧。誊一首33年前的歪诗《在我去她家的时候》如下:
鼓起怎样的勇气,踏进那高高的青砖门楼。
思路在起点的一瞬,遐想已驰出了心口。
我将在宽敞的客厅里,把综错的思感驰游,
将遇到她慈祥的严母?将遇到她怎样的朋友?
将遇到她那美丽微笑的面容,把欣愉与羞窘接受?
将遇到她二姊那黠慧的双眼,似乎是洞人隐情的星眸?
那是一年中的暮秋,月色是那样的绮丽温柔,
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呵,在去她家的时候……
倏然又放慢了疾飞的大步,眼帘里堆满了愁悒郁忧。
当我忽然想到了其它?当我思感分岔的时候?
假设有个晴天霹雳,我想到负气与痛苦的分手。
我想到女性的虚荣与矜持,想到了望不断的青山脉脉、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猜疑、苦思、失眠,——几天中犹豫在街头与巷口;
美好、热烈、甜蜜,——当我有时又细细地想到了以后……
那是一年中的暮秋,月色是那样的绮丽温柔,
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去她家的时候……
我想到古人鉴金凿玉的词语,象是道出我痴情的衷由,
我想到今日怒茁的春芽,会结果成苦涩的酸酒?
我和她,曾共同坐在静室里,共同针贬过处士的荒谬,
从即年的仲夏之夜开始,到我俩感情一致的时候。
脑海中浮现出她文静稳重的举止,又浮幻出那月色柔媚下的夜游,
浮幻出了她娇矜红润的面庞,她呀,不会有异样的念头!
那是一年中的暮秋,月色是那样的绮丽温柔,
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呵,在去她家的时候……
注释:予青年时代,曾于幽美恬静之夏夜于开通巷邂逅一少女,温美文静,心下思慕不已。来往一年,纤手未曾一握。后因种种原因分道扬镳,令予梦牵魂萦,陷入遗恨和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