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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城市印象雪花临潼插队知青点农民红苕酒文化严建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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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花飘飘。我常陷入回忆。1976年我在临潼插队,住宿条件极差,3人也就6平米一小灶间,黑咕隆咚。门窗敞亮一概全无,冬季八面透风滴水成冰。早晨取毛巾冻得硬邦邦的,一折就断。雨雪天气,被子常被潲潮。
才下乡时,经我手从县知青办领到5立方木料指标和2500块建房费,交给一叫陈书院的队长后就再无消息。那年一个劳动日价值仅1毛钱左右。就是说,我们苦干1个月,名义上只能有3块钱的收入。
那个冬季,知青点只剩我一人,弹尽粮绝吃的也没有,当晚下大雪,我照例和衣而卧蒙头大睡。临时把过道的门板拆下斜靠在宿舍门前,权挡一挡西北风。
清晨,我正大睡,肚子饿得呱呱叫,冥思苦索构思一长篇抒情叙事诗。外面有人大叫:谁狗日在里头?接着门板忽被一脚踹翻。我大怒,蒙头大骂不止。探头一看雪光耀眼,原来是邻队知青,名字知道叫刘天顺,却不很熟悉。
他被骂愕然半日,方说:老哥,你咋脾气这大?看兄弟拿啥来了?接着蹲地下,从布口袋里掏出半搪瓷茶缸的辣椒酱、一报纸包的白面约莫2斤、一块猪肉约莫2斤。
看到吃的,我霍然起床精神大振,连声道歉:对不住!兄弟。哈哈!老哥骂错啦!这真TMD雪中送炭。饿死老哥啦!你狗日从哪顺的?
他说在公社帮灶,今休息,厨子回丈母娘家了。就顺了点东西来看望老哥。
接着我让他赶紧去麦场再顺些麦秸草预备起锅做饭。他支吾说:那让农民逮住打我咋办?
我道:TMD谁敢!你就说我让去的。
自己到邻居的农民家借了铁桶去井边摇辘轳绞水,再要了点小苏打粉预备发面烙饼。当时一点调料也无,就用刀子刮刮肉皮切块,添些水和着他顺来的辣椒酱大火一煮。少倾饼熟肉香,去村口双代点赊了1斤红苕酒0.72元,俩人吃得醉饱,满脸通红顺道挡汽车去了闫良。那是那年冬天我吃得最饱的一顿。
那首鸟诗约莫有100多行。只记得前8行:
雪落着。雪沉重地落着。
铺满了田野和驿道。
到处弥漫着茫茫雪粉,
隐约了渭北高原的树草。
心情是异样的寂寥,
寂寥在异乡孤身的清早。
北风又从我的心池里,
掀起了逝去的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