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已经是夕阳斜照的下午。我掀开不知道谁给我盖上的衣服,翻身爬起来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虽是夏季,地下室里依然寒气逼人。夕阳的光辉从窗棂里一束一束的照进来,在光影里中可以看到许多极其纤细的透明的纤维在慢悠悠的浮动。我试着凑上前去吹了一口气,那些极其纤细的纤维迅速地转了几圈,就又恢复了慢悠悠的浮动。院里阵阵蝉声。我当时颇感孤单,不知为什么,伤心的哭了一场。
我小时睡觉,如果在无人时睡着了,醒来就觉得是正常的;如果是在有人时睡着,而醒来时身边无人,就觉得很伤心。我清醒时碰到亲人要去上班,就可以趁机撒撒娇,提出些过份的要求。我经常就趁父亲要去上班之际,撒赖拽着他的衣角纠缠不休,嘴里哼哼唧唧的,父亲就心领神会地给我一分二分镍币,让我到街头的书摊租连环画看。
我总认为亲人离开我时应给我打招呼。趁我熟睡时离开,总会给我一种被蒙骗又无从申诉的感觉。
那天我正趴在枕头上哭时,忽然听见有小鸡的叫声,抬头一看,我从被面子上铰下来的那些小鸡居然活了,一个一个摇摇摆摆的站起来,顺着床边跳下去,又排着队走到床底下去了。我一骨碌翻身爬起来,赶紧钻下床去看。那些黄茸茸的小鸡竟扬着头唧唧喳喳地叫着,一个一个走进墙缝里去了。我朝前一爬,床底下有几块铺地的砖陷了下去。我一看,床底下原来有一个黑黢黢的地洞。
我很惊讶,也很高兴。我有了这个秘密地洞,以后捉迷藏时可就谁也捉不住我了。我抓着床腿小心翼翼的钻进去,脚下忽然踩空,手也没抓牢,就掉下去了。我连忙喊妈妈,结果把自己喊得醒了过来。我仍然趴在床上,意识到刚才是哭着哭着又睡着了,而且又做了一个梦。
我擦擦眼泪后,发现门没有锁好。门是用铁锁从门环上锁的,留的缝隙刚能让我钻出去。我一发现这个缝隙,立即钻了出去,并决定去母亲单位的哺乳室看望自己2岁的弟弟。
母亲单位离家大约有一里远近。我在赶去时,还在路边的小柏树上拔了一枝青翠的柏叶,打算送给弟弟玩。
当我隔着木栅栏看见弟弟时,他正坐在水泥地上。我大声叫他,他蹒蹒跚跚地赤足走过来。我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把那枝青翠的柏叶递进去。当看到我要离去时,他哇的大哭起来。这种稚气的依恋同胞的哭泣声令人刻骨铭心。
我只得走了。我不能不走。
我人虽然走了,但小弟的哭声一直在我耳边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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