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怪异的问题：我究竟是谁？我假如死了会不会还有感觉？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究竟是什么？最后我终于想：活着真好。同行的叔叔阿姨们们皆唏嘘感叹。有个阿姨说：人的生命真脆弱啊！

    那个刚从部队复员的司机说：我的妈呀！把这伙狗日的奴隶主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亏这伙狗日的咋能想出来！哎，你们想：假如谁拿那个人骨头做的碗盛一碗豆腐脑的话，不知道狗日的咋吃得下去，亏他还成天跟着喇嘛念经呢。念的啥经嘛！杀人的经，剥人皮的经！这伙狗日的应该全部枪崩。

    从咸阳回家的路上，我呕吐了。母亲心疼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感到浑身酥软，脸上发凉，有气无力，似乎有一种微弱的电流一阵一阵通过我的全身骨节，而且很恶心，仿佛嗓子眼藏着一块异物。我拼命地吐着，嘴唇上吊着粘涎，嗓子辛辣，一直到吐出绿水。

    那年我4岁。我是第一次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