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进女浴室的印象

    有天，母亲把我带进了大同园澡堂。

在潮湿的雾气中，白晃晃的有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沐浴。脱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一些雪白的女人腿在半截布帘子后面走动。等母亲把我抱进浴室时，我才惊异地发现这儿的阿姨们全部是光屁股。

    我喜欢水，向来喜欢一个人从容地洗澡，最好是没有人，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玩水而不是洗澡。我不愿意去澡堂，嫌那里的水太烫，而且热气蒸熏雾气弥漫，看不清什么，还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觉。我尤其怕母亲给我洗头时把肥皂水弄进眼睛里，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凡到了洗头的时候，就紧紧地闭住眼，但是每次都忍不住又睁开，被肥皂水弄了进去。我最后扭着头示意母亲，母亲不明白，仍然按住我的头，我只得以哭声来抗议。

    我被母亲抱进浴室大门的时候，在缭绕的水气里看见一伙身子雪白的年轻女人一丝不挂在洗身子洗头，或坐或站。门边是一个年龄大约有十来岁的瘦弱少女，站在粗糙的莲蓬头下，用手捂着自己平平的胸脯，仰着脸闭着眼睛在淋浴，多股细细的水流均匀地从她微凸的前额撒下去，淌下她微黑瘦削的赤裸的躯体。有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妇女，盘腿坐在墙脚，捏一把搓碎的皂角在用力洗衣服，两个干瘪的乳房垂在胸下。在她皮肤松弛的腿上，有很多蚊子咬过的疤痕。

    一个头上包着彩色湿毛巾、身上披着浴巾的年轻阿姨一只手端着洋瓷脸盆走过来，忽然笑着摸摸我的脸，我转过头看她时，她又伸手动了一下我的牛牛。我挡开她的手，缩进母亲怀里大声说：“我不跟你玩。”由于热的缘故，她的脸是通红的，手很热。她笑嘻嘻的走了，我看着她赤裸的背影，又重复了一句：我不跟你玩。

    在蒸气缭绕中，另外有个漂亮阿姨，同样热得脸色通红，明眸皓齿，胴体光洁圆润，挺着雪白高耸的乳房，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双肩和前胸上，下巴滴着水珠，侧着身子歪着头站在水银镜子面前，拿一柄黄色的木梳预备梳头，嘴里衔着一枚发卡微笑着说：你想跟谁玩？你吃我的奶嘛。

由于嘴里衔着发卡，她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音调怪怪的，好像粗纹唱片走了调似的。

    她用美丽柔润的手按在自己白皙柔嫩的乳房上，乳头上立即射出几注细细的乳汁来。她只用了拇指和中指按在乳房上，其余的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翘起来，仿佛是一朵洁白美丽的兰花。

    我生气地回答：我不想理你。

    那个漂亮阿姨粉色的乳房上面沾有一些晶莹剔透的水珠，翘着柔润的乳头，深色的乳晕旁边，半透明似的微显出几丝细细的青筋，下巴上一直在滴水。她笑着逗我说：

          你不跟我玩，我会玩，

          我到公园划小船。

          划到奶奶家，

          奶奶不在家；

          划到爷爷家，

          爷爷在家抠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