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东乡

（本文风光多为车辆行进中隔玻璃窗伧匆拍摄，未达之处尚希见谅）

东乡宾馆设备甚简陋，反不如大城市的招待所。

东乡是个山城，马路七上八下曲里拐弯，海拔大约2700米。尤其冬宫网吧门前的斜坡，可能有30-45度，长可150米，覆盖冰雪陡峭难行。我上网后，于凌晨时分手足并用，战战兢兢攀爬而上，风雪夜归，总算回到了宾馆。

次日清晨，心里惦念着那些白雪覆盖的梯田，随即拿了相机出门，见有一木材厂即扬长而入，果然好景致。那些梯田黑白分明上下错落层次规矩格外抢眼，有成群红嘴黑乌鸦上下翩飞，哇哇啼叫。

正预备照相，蓦地从两侧抢出两条恶犬狺狺狂吠，拉着铁锁链哗哗响，我吓出一身冷汗，仔细看去，则是两条雄壮藏獒，呲牙咧嘴目露凶光竟已堵住我的回程。

无奈只得先拍照吧。稍停有工人出看，喝斥住恶狗，惊魂甫定，我才得以脱身。

面包沿山顶公路飞驰，却未装防滑链。当时红日初生，淡烟微雾，蓝天白云。山顶忽见雪白雪白的雾凇冰挂。条条缕缕姗姗欲坠晶莹剔透在蓝天的衬映下格外美丽。有金碧辉煌的清真寺隐约其中。

接连参与了宣明会的三项活动。在龙泉镇给妇女免费查体、回访病愈儿童铛铛和给援建小学里的学生过生日。在东乡数年计投入500万元。

我扛着相机，面对一群衣衫肮脏脸色发紫的穷孩子，要求吃过蛋糕的人举手，看到有一个男孩举手，心里很难过。但是我自己不是扶贫来的。我感觉自己的行为应该剥离了那些光环，不是一个所谓高尚纯粹的人，有时也许还低级趣味，只是纯粹照相而已。

东乡自元代蒙古人军屯产生，和色目人一样信奉伊斯兰教。使用东乡族语言和阿拉伯文字。

东乡老人多为美髯公，蓄有黑白不等的长胡须，态度矜持宠辱不惊颇有些年长尊者的风度。青藏高原凌厉的北风和灼热的紫外线已大程度的损伤了他们原本白皙的面皮，变得红里透紫，紫里发黑甚至能看到毛细血管的粗糙皮肤，男女皆然。这对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实在是件痛心而无奈之事。

而女人却大多是文盲，有需要签名之事只能摁手印，那些血红的手印犹如一滴滴鲜血在表格上灼人眼目。个别人甚至在12-14岁时就尊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收取了男方的聘礼，实施阿哈交的婚姻风俗，有的女孩一般14岁就嫁人当新娘子了。

现在聘金也很可怕，一般由准岳父授意媒人数额为18000块。有的讨至58000块，是一般光棍的工薪族望尘莫及的。这其中还有其他花销：摩托车、金首饰、彩电冰箱洗衣机碟机等等，没有数万块想把新娘子娶回家连门也没有。所以单单依靠父母的财力恐怕也难。大多小伙子只有举债，等把新娘子带回家，立即千里迢迢远离故乡去打工还债。

从临夏到东乡，三桃穹形门星月尖顶的清真寺院触目皆是，鸱吻琉璃瓦金碧辉煌。

当地人住宿条件是在难以恭维，而修建寺院则精益求精不遗余力，动辄数百万上千万。尤其在穷乡僻壤。每逢周五就可看到台阶上摆满了男式皮鞋。女人均在家中做礼拜，不能踏入教堂的门槛。做礼拜也很庄重，虽不至于焚香沐浴，却三跪九拜及其虔诚不能疏忽。

东乡是个缺水的山城。所有院落均摆放水缸。店铺里水缸水瓮的生意也很红火。

这天午饭仍然是牛肉揪面，她们另外加买了甜麦子、烤蔬菜以及叫不上名堂的小吃。所谓甜麦子，味道犹如酒酿，如西安的醪糟粕相似，只不过糯米换做小麦而已。

东乡有种仿佛高庄馒头形状的油馍，油汪汪的颜色发黄。当地人叫做琼锅。长途汽车站外摆卖了巨大的开花馒头，一个估朴2斤重。

临别前夕，我们大咥了大名鼎鼎的东乡手抓。那是煮熟的带骨嫩羊肉。剁开时居然还有血水，可以蘸醋就大蒜瓣咔嚓咔嚓地吃。我自然大快朵颐，包括那两位美女。以及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