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又见梁祝化蝶去--刊于2015年8月21日《今日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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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那天,我正在听着缠绵悱恻的《梁祝》,看着窗外春光里的蝴蝶浮想联翩。突然,妻子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因妻子病逝而住院,我的内心不由一阵愕然。当我赶回来去看他时,他已经清醒了。因为是中风,说话还有些不利落,但我还是能够听清楚他老是一个劲地埋怨自己:唉,都怨我啊,要是那晚我能陪她去医院看看,她也就不至于走得那么快了!唉,都怪我啊!说着说着,他又泪流满面。
他,是妻妹小燕的公爹,他说的她,自然也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了。
那还是十多天前,当妻子告诉我她去世的消息时,就好像那只正在弹奏的曲子骤然弦断而止,我的内心不由一阵凄然。有关她的举止音容便浮现在我的眼前,这样一个心地良善、和蔼可亲的人怎么走的如此突然呢?更何况她才只有五十岁的年纪。听他讲,出事的当天晚上她就曾对他说身体有些不舒服,看看夜已深,他就想第二天再陪她去医院看看。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当他做好饭喊她吃饭时,他才发觉这个与他携手风雨的人儿已经远赴天国了。想着若不是自己昨晚一时的慵懒她怎么就会这样匆匆离他而去呢?由于太深的自责,一时气血攻心,当场他就昏迷了过去。
妻子说这两位老人和和睦睦,一辈子就从没有红过脸,这个我信,因为每次我去他家时,凡事总见他们坐在一起低声细语、慢慢地商量。在他们相视对话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神情就宛如影视剧中初恋时的人儿一般,那专注的目光里满是对彼此无尽的阅读和倾听。我无意去想象两位老人年轻时的卿卿我我、浓情蜜意和海誓山盟,但,人生走到老年时光何尝不是这般携手夕阳一起慢慢变老呢?此刻,望着病床上的这位老人,我突然明白了年轻时花前月下的浪漫与激情那只是一时的感官愉悦,还算不得爱情。我想,爱情就是烦恼与痛苦共担当喜悦与快乐同分享。临别的时候,我告诉他一定要安心静养,两个小孙子还等着他回家呢,他满口应承着,只是依旧泪水涟涟。
我想,经过一段时间后或许他对她就会渐渐淡忘的,自然,到那时,他的病情也就会慢慢好起来了。他才只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夕阳还会洒下它金色的余辉呢。然而,故事的发展却远非我想象的那样。一周后,妻子又给我打去电话,说他出院回家后依旧独自伤心流泪,茶饭不思,病情复发已于昨日病逝,听完妻子的叙述后我不由潸然泪下,内心一阵唏嘘:一对这般年级的夫妻,一个却因另一个离去后痛断肝肠般的自责与无尽的思念也相继而去。哦,这爱之深,已至骨髓了。此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泪光中,我仿佛看见一对蝴蝶在春光里由远而近翩然而去,那分明就是传说中梁祝殉情后羽化的那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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