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对面是俄罗斯

当飞机落地哈尔滨机场，我就踏上了黑龙江，踏上了东北这块神奇的土地。

飞机落地的时候，北方的天空还敞亮着，夜幕还没有拉开。坐汽车奔哈尔滨市区，先在斯大林广场看了看，广场沿江，江水平阔。我还以为这就是黑龙江呢。导游告诉我，黑龙江是中俄界河，流过哈尔滨的这条江是松花江。

我知道黑龙江是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黑龙江省与俄罗斯远东地区有3000多公里的边境线，基本上是以黑龙江为界的。

当夜，坐火车奔佳木斯。佳木斯是黑龙江第四大城市。晨至佳木斯，早餐过后，换乘汽车奔同江，游览三江口。

由于夜晚是在火车上度过的，枕着火车行进的咯咜咯咜声，车走迷迷糊糊入睡，车停陡然惊醒，就像在行走的摇篮中。终是没有睡踏实。上了汽车，昏昏沉沉的，也没有看清车窗外异域的风景，除了其间两次被导游介绍吵醒了之外，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到了三江口，人们一拥而上去三同公路起点标志处拍照，之后才奔向江边，看合龙的江流。算是第一次看到了黑龙江的面目。导游告诉我们，对面就是俄罗斯。

所谓三江口，是黑龙江和松花江合龙后汇成混同江，也就是同江。

黑龙江青黑，松花江浑黄，合龙后水色分明。江面宽阔，江流和缓，云层低压，江天浑然。江对面就是俄罗斯，越过江面遥遥望去，看不清对面的草木村舍。只看见江天相接处天空低压的天际线和俄罗斯天上的云。

问导游，混同江往下流叫什么江，导游茫然。我猜想，三江口是松花江流入黑龙江，汇流的这段叫混同江，以下也还是叫黑龙江吧？

夜宿同江小城。算是踏进东北后终于把身体舒适地放平在床上，在黑龙江身边睡了一个踏实觉。很累！也就睡得很沉。这种行游，时间安排得就像打仗。有很多顺口溜调侃，比如“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到了拍照”，的确也是如此。大家都免不了这个俗，这种现状好像成了中国人旅游的通病，到了很多地方，根本没有体会到风景的妙处，只是留影拍照，到此一游罢了。

早餐后，到一个小景点：赫哲族风情园，观看赫哲族博物馆。黑龙江的三江口，是以渔猎为生的赫哲人世居地。收获是，在一处泥墙茅草小房子前遇到一萨满装束的中年妇女，好奇而前去攀谈。因看过迟子建获茅奖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其中有赫哲族萨满跳舞驱鬼，预知未来等神奇故事，知道一些萨满的事情，交谈中得到她的认可。该萨满身穿彩衣，手持面鼓，鼓面用中文写有许多文字。她给我们解释，那是她做萨满表演时的唱词，记不住的时候，可以作为提醒。她不是职业的萨满，主要是为游客表演而学习萨满的。她为我和同行者又唱又舞，我拍摄了好几张生动的照片。其他人赶来，要拍摄她，她不让拍，说是要收钱的。

午饭就安排在黑龙江边上的一个饭馆，是赫哲族风味的鱼宴。饭前，大家登上一座小山，下到黑龙江边，过一晃晃悠悠吊桥，桥上一亭，亭中有人摆放望远镜，说可看见对岸的俄罗斯。杜老师花钱二十元，请凡到亭中的同游者都看看。望远镜倍数并不高，只能看见十五公里外模糊的村落。后和小岛下等候的船主讲价，每位十元，带我们到界河中间。有俄罗斯船只从河上驶过，船主说，那是老毛子船。快艇激起的浪花飞溅到脸上，算是和黑龙江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旅程的前三天在黑龙江境内辗转。

一路奔驰在三江平原平坦的公路上。北大荒这个曾经令人生畏的地名，“百里无人断午烟，荒原一望杳无边。”而今真的成了北大仓。沃野千里，庄稼遍地。那些垦荒戍边的艰辛故事，已经没有半点影子。到了一处北大荒农业科技园，导游让大家下车观光。水稻示范基地，大棚瓜果，荞麦，高粱，小米，花生，西红柿等等植物，种植规范，长势茂盛。有农工在整地准备种植新的作物。田间行道，种植的是鲜花和草莓，灌溉沟渠笔直，水渠中种有荷花。满眼的碧绿，很是养眼。

行程是奔抚远而去的。沿途总闪现黑龙江的影子。

抚远是中国极东之县，是大马哈鱼和鲟黄鱼之乡。很多人慕名前来抚远，就是为了观看日出，感受照耀华夏的第一缕阳光。

到了抚远县，县城干净整洁，沿江而建，那条江就是黑龙江。来到江边，江面宽阔，江中可见中国一采沙船，对岸有一艘停泊着的俄罗斯快艇，当地人说，那是老毛子的军事观察艇，丛林中还有瞭望塔。江畔的公园已经废置，成为一片在建的废墟。废弃公园内有“紫气东来”石头一块，大家争相拍照。那时候天上乌云蔽日，我给同行何君拍照的时候，太阳突然挣脱乌云的遮蔽，豪光直泻大地，背东而立的那块“紫气东来”石被豪光从背后照耀，何君的照片就定格在那一刻。这张照片成为何君很看重的一张留影。

抚远小城时见俄罗斯人的身影。有相携的老年，有携幼的年轻夫妇，有叼烟旁若无人吞云吐雾的少女。小城中的商铺招牌，也有俄罗斯文，有不少是专门出售俄罗斯物品的。

晚饭后导游吩咐，大家早睡，明早两点起床去看日出。众人并未听导游的吩咐，饭后都游到抚远的喷泉广场，看佳木斯人的“僵尸舞”。这个舞蹈，在车上的时候，导游就介绍过。其实那是佳木斯风行的佳木斯健身操，因为某些动作像僵尸，再说佳木斯念快了也就和僵尸差不多，大家都叫它“僵尸舞”。

广场上人群早已聚集，音乐回荡，舞蹈已经开始。有统一服装的专门表演队，动作整齐划一，男女老少都跟着跳，甚至有俄罗斯人加入了舞蹈的行列。

舞蹈动作简单容易掌握，参与者兴致很高。我们也进入了跳舞的人群，跟着跳了起来，直至一身汗才回到宾馆。

在抚远，大家体验了一把僵尸舞的魅力。

在舞者中，有些人带上了口罩，初见不知为何，后来参加跳舞，在和同伴讲话时，有两次都被蚊子飞进了嘴巴，有一只居然进了气管，很是难受。才知道了那些口罩是防蚊子的。

由此也才体味到导游的调侃：抚远也是蚊子之乡。她一再告诫大家，明早要穿好长袖，有手套最好带上手套，否则照相的手都会喂蚊子。

夜深了，放下跳僵死舞的兴奋，得赶紧入睡。导游交代，得早起去观日出，迎接第一缕东来的紫气！凌晨三点过几分，太阳就出来了，大家必须两点半启程。

到乌苏镇去看日出！黑瞎子岛，中国极东之地，那个由黑龙江与乌苏里江冲击成的岛屿，那片被前苏联实际占领了的中国领土，从俄罗斯回归的半边岛屿。岛屿被铁丝网活生生划作两半，中国只拥有450平方公里之中的174平方公里。

在向黑瞎子岛行进的途中，天空由黑变灰，由灰转白，待到黑龙江边上下车，天光已经大亮。极目向东，等待那一缕曙光从江的对面升起，迎迓那一轮辉煌的红日。红日不是突然跃出江面的，先是露出小半边彤红的脸，继而大半浮出水面。天边有云蔽日，将刚浮出的太阳遮住。太阳遂把东方染成红彤彤一片朝霞。

国境线是铁丝网和黑龙江。大家把注意力从观日出转向江面，才发现观日出不远的江面上停泊着一艘俄罗斯舰艇。

观日出后，时间也才凌晨4点过。在云贵高原，还是暗夜。这时大家走进黑瞎子岛的湿地自然景区，水清树绿，云影树影倒映在水中，静谧幽深。只是供游人游览的木制浮桥从水中穿行，打破了这大自然如诗如画的宁静。

因为这里是神州东极，遂有东极广场，极东之界碑，东方第一哨。同伴争相在界碑前留影，阳光从界碑背后照过来，逆光让每个人的脸都很黯然。

乌苏里江对面也是俄罗斯。隔江遥望，可见卡扎克维茨沃镇的房屋以及教堂的尖顶。没有《乌苏里船歌》，只有游人和等在江边供游人游览的快艇。每人花50元，快艇开到界河中间，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所谓的俄罗远东斯重镇，更清楚地看到在界河中逡巡的俄罗斯舰艇，在游船上和俄罗斯近距离对视。强大的苏俄，周边的这些领土，都曾经是华夏的土地！

乌苏镇的太阳广场，也叫东极广场，挺立着一个八面玲珑的“东”字雕塑，四面八方看都是一个“东”字，这也是所谓的“东极极标”。乌苏镇没有镇民，岛上有一个小小的军营，几个小战士在清扫庭院。蚊子的确很多，扭成团在空中飞舞，便学当地人摘一枝蒿草当蚊刷驱赶蚊子。

明明是中午毒辣的太阳，时间却才早晨六点半！回到抚远吃完早餐收拾退房也才八点，返回佳木斯再乘火车返牡丹江。

在东北的这次行程中，在图们也见到俄罗斯的影子。

从吉林再度回到黑龙江，去漠河北极村“找北”，又一次亲近黑龙江，在华夏北极，雄鸡鸡冠又一次隔着黑龙江和俄罗斯对视。我用相机拍到了俄罗斯的瞭望塔，可以清楚地看到瞭望塔上的望远镜。

这次东北之行，在黑龙江转了一圈，除了黑河没有安排，没有去黑河在黑龙江边上与俄罗斯对视，在同江，在抚远，在漠河，都隔江遥望对岸的俄罗斯。我们只看清了近岸的山石草木，看清了近岸的房屋教堂，看清了那些停泊或者游弋着的俄罗斯舰艇，看清了那些没有隐蔽的军事瞭望塔，没有看见俄罗斯人的生活，没有看清一张俄罗斯人的脸。但我总感觉到，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就在黑龙江对面。那种强大的气场，从俄罗斯文化对东北的影响，我们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

那条蜿蜒在中俄边境的大江，真如一条黑龙，在中俄之间游走。

滔滔黑龙江对岸，是曾经强大的专爱欺负小弟苏联老大哥，是苏联解体后依然强大的超级大国俄罗斯。

http://s14/mw690/4c0ab122gx6C83HZItv3d&690    三江口下段赫哲村落边上，与黑龙江第一次亲密接触。背后就是俄罗斯。

赫哲村萨满的表演

http://s7/mw690/4c0ab122gx6C8G7MlXo66&690

http://s2/mw690/4c0ab122gx6C87XwYet41&690北大荒变成了百大仓

http://s15/mw690/4c0ab122gx6C885njPM6e&690灌溉渠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http://s13/bmiddle/4c0ab122gx6C83PO4Ko8c&690
    抚远自拍。后面就是俄罗斯。

http://s2/mw690/4c0ab122gx6C83VNsit91&690黑瞎子岛江面上的俄罗斯军舰。

http://s15/mw690/4c0ab122gx6C840WpGu5e&690第一缕阳光照耀下的极东界碑。

http://s7/mw690/4c0ab122gx6C848fqrs96&690黑瞎子岛上如诗如画的湿地

http://s5/mw690/4c0ab122gx6C84ecpRq54&690乌苏镇对面是俄罗斯

http://s6/mw690/4c0ab122gx6C84jgtiB25&690乌苏里江对面的俄罗斯远东重镇卡扎维茨沃

http://s14/mw690/4c0ab122gx6C84pF81D4d&690东极标志

http://s16/mw690/4c0ab122gx6C88AHOVx9f&690中俄边境铁丝网

http://s14/mw690/4c0ab122gx6C84vM2vPad&690中俄边界中方的铁丝网顶部

http://s10/mw690/4c0ab122gx6C84AxI6tf9&690图们

http://s14/mw690/4c0ab122gx6C84EqqjH5d&690北极村。背后是黑龙江，黑龙江对面是俄罗斯。

http://s6/mw690/4c0ab122gx6C84R6HaJe5&690北极村对面没有隐蔽的俄罗斯瞭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