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很少给我打电话的。
昨天晚上,他却给我打了很多电话。由于我的手机开在无声状态,起初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到。等我接到电话时,电话那头的口气便是焦急和无尽的担忧。原来,父亲见我没有接电话,就往家里打,家里的说打错了。然后再打,依然如故。焦急的父亲,只好让姐夫、嫂子给我打,当然这些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接到。我接到父亲电话时,未接电话显示已是7个,号码只有三个。
父亲说,他最近有一种担忧,自然而然的,心里不塌实的感觉。在我三十几年的生命历程中,父亲是第一次这样说有这样的担忧。即使是我高考、我参加工作、我四处调动,都没有听父亲说过这样的话。父亲担忧什么呢?父亲担忧我的生活不愉快。因为春节时,他打电话到家里,接电话的不是我。因为父亲听说冰灾过后,电力系统有很多人被逮了(应是谣言)。父亲见我没有接电话,以为我的生活比较糟糕,担心我在廉政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他老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年闯荡三湘的儿子,独自在外打拼,靠什么生存?靠什么立足?他不知道他的儿子始终在廉政上是心存敬畏,不敢越红线半步。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些年我离父母的空间距离在缩短。但他们对我的生存并不知晓,仅有一点点的了解亦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他们怕影响我的工作或是生活,很少几乎不提到常德来小住,更是很少对我提什么要求。每次回家,除了简单地问问家里的情况,叮嘱的只有一句话:把工作做好,要求上进,要搞好关系。在他们固有的观念中,家里有人在外工作,能为他们撑些颜面。因为,家乡那边凡是有在外工作的,给家里都带来了莫大的荣耀,哪怕是没有考上学的,他们都一个个混得比较成功,令我等读书之人汗颜和无颜。我的父母也有期望,虽然他们并不直说。但结果呢?我总是让他们失望,尽管他们还是不说。
有时候常想自己曾走过的路。前二十年,基本上是循着父母的要求,读书,读书。那时,是不要担心什么,家就是最大的后盾。参加工作以后,我想我应该自立,父母的关爱我不再接受,相信自我奋斗,一度令父母深感失望,特别是我成家之后。这种失望其实我知道一直是他们藏在心头的疼。
回到办公室,我再次给父亲等逐个打电话,我想让他们释怀,放下心里的挂牵。我想请他们相信:奔四的儿子其实已不用他们担心,一切都会好自为之。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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