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雪了吗?记得这是一首歌里的一句唱词。短短的7
个字,却是问得那般亲切和急切,唱得如此温暖和热烈。一如我现在的心情,不过,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此刻到处都有雪花在舞蹈。
我是喜欢下雪的日子,喜欢雪的。较之于雨,下雪的时候,纷纷扬扬,漂飘洒洒,更具有想象力,人的想象可以随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荡、游移在思绪以外的天空。而大地铺上一层鹅毛般轻柔的白雪的时候,美仑美奂,仿佛童话般的世界。虽然,雨给人的想象空间同样亦是无限,比如春日的午后,谛听雨打芭蕉的声音,比如烈日的正午,降落的一场太阳雨,又比如诗词中的巴山夜雨。但雨却或多或少似乎与愁绪相联得多一些:凄风冷雨、阴雨绵绵、寒雨连江、风雨助凄凉……,特别是阴雨天的日子,人的心境却总有一种被淋得通透的感觉,湿漉漉的,难怪诗人们说:雨是寄存的泪。
但雪不一样,诗人们在描写雪的时候,鲜有凄清苦楚,笔下流露出的多是对雪的溢美之辞:“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 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雪可是春天的使者!使肃杀的冬天变得温情脉脉,让我们联想到“冬天就要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看雪、赏雪、品雪,是与心境和年龄或者说一种叫阅历的东西有关的。小时候,遇见下雪,必定是清晨起来,谁家的大人推开门一看,定然是惊奇的叫喊:下雪了,好大的雪啊!声音穿透紧闭的门窗,从缝隙里传来,然后,我和隔壁邻居家的兄弟姐妹都会迅速起来,欢呼着,雀跃着,到雪地里尽情撒野嬉戏,将一个个没长大的脚印、手印乃至身体,将笑声、叫声、呐喊声,一股脑全都付诸白雪。
长大了,每每遇见下雪,口头没有了少时的欢呼,但内心深处依然是欣喜不已。雪在眼里不再是童年的玩具和游乐场,雪的洁白无暇,已俨然升华为一种人格魅力的象征——纯真、纯洁、纯朴。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这是心之深处渴盼已久的一场雪。开始下的那天,雪不是挺大,迫不及待的我就相约去郊外赏雪观雪了。中午时分,雪已不多,路旁草丛里、菜地上,人迹罕至处,倒是积存了不少。这些雪花以及与之有关的一切,成为这个午后说不完的话题。漫步在郊外的茅草路上,耳边呼啸的虽是瑟瑟寒风,心里确是暖融融的感觉,少时的那种场景渐渐地重又清晰起来。在一块铺满白雪的石板上,清晰地留下2个词共三个字。我想那一刻,这些字其实早已刻在了心尖上。
雪终有融化的时候,但她就如心中的爱,即使融化了,也会变成涓涓暖流,流淌在血脉中。
我爱雪,一如爱我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