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汪曾祺的《蒲桥集》
(2011-01-21 21: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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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扬州gb2312楷体蒲桥集杂谈 |
分类: 读书笔记 |
1月11日——1月21日,紧赶慢赶,终于将汪曾祺老先生的《蒲桥集》读完。这“紧赶”表现在,看书每天必须读若干篇,而这每天的读是分解在枝枝丫丫的时间里进行的。午饭后,冬日暖阳下捧着书看上一会儿;办公室做好手头工作,同事们闲聊时,放在桌肚里偷看一会儿;晚上烧开水时,等待中看上一会儿;碰到先生不在家,索性边吃饭边看上几篇;夜间躺下,关灯前,躲在被窝里再看几篇,倦意袭来时微微合上,沉沉睡去.....这“慢赶”表现在,虽然每天都在看,由于所看的时间零零碎碎,所以,连序文在内的63篇文章,371页文字,竟然包头包尾看了11天。原先打算将每天所看的每篇的文字整理成读书笔记的,发现那样做,速度太慢,似爬行的蜗牛一般,而我手头需要看的,正在看的,且必须尽快看完的几本书还在那儿等着我。于是便只看,不记了。
现在,剥开我给《蒲桥集》包上的书皮(有个习惯,不管是买来的或是借来的书,看书之前都先包上书皮的,我喜欢看完后的书,还是崭新崭新的),将这本书握住手里摩挲着、观赏着。明天我得还掉它,它是最后一晚在陪伴着我呀。十多天的友谊即将结束,但记忆永存。
《蒲桥集》是汪曾祺先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写的一些散文随笔,当时先生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先生说,承作家出版社的好意,要他出一本散文集,由于他的住处在东蒲桥边,故将书名定为《蒲桥集》。先生出版这本书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学生,可惜当时的我无缘拜读,也没有人荐读过。先生的这本书,是被文友在1993年收藏的。那时,我的丫丫还没有出生,丫丫长大了,这本书还没有老去。文友见我爱写点散文,便推荐我看这本书。于是,就有了这11天的紧赶慢赶。
我不知道先生的这本书刚出版时是否受到读者的热捧,如果当年的我能读到,我想我定会认真地看完。我手中的这本书是1990年再版时的文集,可见该书当时是颇受读者欢迎的。可今天的人们,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看或者有耐心静下心来阅读它了(请先生原谅,这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发现。当同事发现我读的是这样的一本散文集时都很诧异,甚至有人说,现在谁还看这样的书啊。是啊,现在人的时间大多被电视、音响、视频等所占领,即使读书,要么读一些励志文章,要么猎奇,看一些情啊、爱呀、杀呀、打的文字。纯文学的东西已经没有市场,或者说只有很小的市场。就如本市晚报副刊中的文章,关注的又有几人呢?
重又打开文集,一篇篇熟悉的文字跃入眼帘。这些文字都很朴实,正如先生在自序里所提倡写散文的要求那样,所有文字均写得平淡、自然、纯朴、生活化、家常化。
看着这篇篇文字,仿佛在听爷爷给我讲他过去的故事。汪老先生乃扬州高邮人氏,我爷爷是扬州邗江县人。所以,汪老先生在这篇集子里谈他家乡的习俗文化、风情小吃、方言词汇,觉得尤其为亲切。儿时听爷爷、奶奶讲过扬州人的事儿以及已故多年的爷爷、奶奶的神形仿佛历历在目一般。
看完文集,感慨颇多。
重温故乡亲情是其一;
其二,使我知道一个习作者涉猎的知识面要广,笔触的范围大点儿,眼界自然开阔得多。汪老先生的文章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尤为多的是生活中的物和旅游时看到的景,和由此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以及有关的历史知识。如写到先生大学时生活的《跑警报》、《泡茶馆》;吃食品文化《故乡的食物》、《口蘑》、《手抓羊肉》;景点文化《严子陵钓台》、《杜甫草堂、三苏祠、升祠庵》;通过跨越时空的人物形象表达作者观点的《林肯的鼻子》、《老舍先生》、《吴三桂》、《张大千和毕加索》等等。
其三,使我学到不少语言文字的表达方式,尤其是散文语言的表达形式——力避烦杂、噜苏,生活化、直接性,俏皮、活泼点儿(我看后的愚见,先生并没有这方面专门的谈论,因为这是一部散文随笔集,不是创作理论集);
其四,先生学养高深,文中提到、用到许多僻字、生字、方言字(于我这个见识寡薄之人来讲),先生均能引经据典,一一交代清楚。我读时,被先生的认真、执着感动,均用笔一一圈住,准备集中抄录留存。如:祈禳(音同瓤):迷信的人祈祷消除灾难;傩(音同挪)戏;佯偢(音俏)等等。
其五,使我认识了不少植物、动物的名称。如:水蓼花、棡树、熬鹰、獾子、鳜鱼等等。
读先生的文章,如见先生的音容笑貌。忽然想起,多日前在一女诗人的博客里看她写的一首诗,大意是在北京先生的墓前与先生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很是感动。于是,我也有了这样的心愿,若再能到北京去,一定也到先生的墓前拜祭,告诉他,在他行文二十多年之后的日子里,有人捧着他的书在和他对语。
原来,有一种东西是可以永存的、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