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香味是从山谷里吹过来的,象就掉进了一窝香水做的小潭里,紫紫的,透透的,浓浓的,涩涩的。
村西头有两个山头,矮矮,丑丑,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奶奶不知道,文献里也没有记载,可能是它们太小太平凡。
我的童年是玩过来的。采桑粒、抓蝌蚪,摘山杏、逮红鹂。有几个伙伴的,为了区分集结的地点,我们给那山起了代号:左边高一点的叫它大秋,右边的叫为小秋。
记得那时候玩伴中间巧有一个小女孩,名字里也是一个秋字。
春,我们在小秋上放纸风筝,长长的筝尾在风中、在溪水里波形。
夏,我们爬上大秋,采青枣,拾蘑菇。云似风帆天似琼海,躺厚草就似躺在大秋心上,随着一起漂泊。
之后就是漂泊,小孩子长大,漂泊……
我长大了,才发现大秋被采石的剁去一块肉,余下了一个大大的荒石塘,张着大大的嘴巴。小秋的洋槐林已经伐去,原来能放风筝的空敞上站了一位铁塔,某通信公司的,老爹说他们占了我家的地头,还得过了小小的补偿。
那次见到了秋姑娘,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也有了两回婚姻,鬓含了微雪。
大秋小秋间是一条窄窄的山谷,野杜鹃山枣树山里红们还都在,丛生。与他们相生的也有些紫丁香树,顺风溢着浓浓的香味。
其实,这世界里变迁一直在发生,一刻未停过,只是我们没发现也甘于不情愿去发现罢了。可一旦发现了,谁不会惊讶?随而又怀念一下它原来的样子。
春天过去可以再有,可刚刚过去的春天里的周周遭遭,却已一去不复返了。
感于这个丁香味的春尾巴上。
我想:真要是活在这样春的梦里那可多好?
(酱紫五瓣小朵实在不好遇到,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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