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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向锋范翼翔杂谈 |
分类: 心情驿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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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正形才是你的正形
二胖,大号范翼翔,原名范树平。
二胖是中国摇滚界里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但不是明星,因此尽管在圈儿里人人知晓,但却不为众多歌迷所知。二胖早年和“天堂乐队”关系甚密,曾经客串过“天堂”的贝斯手。但他唱歌功力非凡,我是他的铁杆歌迷。我这人不追星,年纪大了的缘故吧。但我也有自己最喜欢的两个歌手,女的是太原的白静,男的就是二胖,没有之一!
2003年,二胖来到榆次金华苑工作,帮助金华苑宾馆开发娱乐项目,我们自此相识。二胖长得圆头圆脑,胖儿不肥,一口地道的京腔,性格开朗,说话没正形,跟人自来熟,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
二胖爱喝酒,天天见着就跟我说:“喝点儿去。”金华苑不缺酒,但我偏偏触淤泥而不染,从来不喝。但我喜欢听他唱歌,他是个邪才,可以把一首歌完全套在另一首歌的调子里唱出来,也可以把一首摇滚的歌曲唱出无尽柔情。他的声音浑厚、略带沙哑、充满磁性……这样的形容你一定见到过很多,但我庆幸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二胖的音域很宽,所有的流行歌曲他都可以很随意地唱到原唱的高度,而声音依旧是浑厚且充满磁性,除非是演唱效果,高音从不用假声。二胖唱歌的时候可谓风情万种,一首《温柔坏男人》可以被他演绎的骚劲十足,而一首《天高地厚》又会被他唱得荡气回肠。我喜欢听他唱歌,在金华苑的时候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拉进ktv:“二胖啊,来,给爷唱个曲儿。”他也从不拒绝,但是每次都会提要求:“先来两瓶啤酒。”我依旧是很任性地只听唱曲儿不陪酒,但是有一次破例了。
忘了是哪年,那时二胖已经回到了北京,我只要一到北京就会约他出来唱歌。有一次,他说他不在河北,我晚上和别的朋友吃过饭回到酒店都躺下了,二胖打来电话依旧是那种贱贱的声音:“哥们儿回来了!”我一看表,12点整,于是对他说:“今天别了,要睡了。”可他突然用很正经的声音说:“现在才12点,北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工体美丽会,我等你!”
半小时之后,我出现在美丽会的一个包间里,那天还有二胖的几个朋友,有一个据说还是“北京十大杰出青年”。我记得当时脑子里飘过的是黄飞鸿老师。那晚,我根本不记得他唱了什么歌,我只记得我一次次端起酒杯——洋的,不兑饮料。关于那晚的记忆只有一个镜头,我趴在二胖的大腿上,顺着他的裤脚开始吐。二胖没有躲,他也喝多了,拍着我的后背说:“吐吧,好兄弟!”那晚我们凌晨三点多才离开,我清楚地记得我前前后后吐了五次,并且记得二胖搀着迈不匀步的我走出包间的时候,外面美女如云。第二天中午去和首钢青年队打球,从来没觉得鞋底儿那么软过。我觉得那晚我喝了有一瓶,后来二胖说,你喝了不到三两……
后来,二胖用不同的方式延续着他的摇滚情节,创办了“爱在摇滚的岁月——摇滚春晚”,从2010年开始,迄今为止办了六届。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但我相信这是一种坚持,一种执着。对信仰的执着。从那年开始,他开始忙碌,我们见面的机会渐渐少了。这期间,他偶尔向我借过钱应急,也曾经在半夜里和我感慨过人生。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后来联系很少,但他并没有借了钱就跑。他的身体开始不行了,肝硬化,每次到北京我依然会习惯性打电话给他,但他从来都是找各种借口避而不见,反倒是告诉我,谁谁谁身体不好了,你去看看他吧。电话里声音很虚弱,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贱不漏搜的赶脚,让我一度误认为他“从良了”。
今年的10月17日,我来北京参加朋友的婚礼,给他发微信,他没回。过了很久,回了一条:“我又住院了……”我再次提出要去看看他,他依旧是拒绝,只是说等他好了再见面。10月25日,他主动和我通了话,对我说:“我刚从ICU出来,这一次治疗得非常好,很快就能出院了……”声音中气十足,完全没有了之前气若游丝的感觉。10月26日晚上6点来钟,突然收到一个我俩共同朋友的语音信息:
“你知道二胖的事儿了吗?”
“知道啊,他不是进了ICU吗?不过已经出来了。”
“啊。你还不知道啊!他走了……”
我的心头突然震了一下,那一瞬间我感觉一切都凝固了。昨天才通了话,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我许久没有说话,完全不敢相信昨天还在和我通话的人就这么没了。
见我半天没回话,对方又来了短信:“你先别难过,这消息你和他朋友核实了吗。”
对啊!我赶忙拨通了九哥的电话,九哥是天堂乐队贝斯手,和二胖私交甚密。电话一通,听筒里传来九哥的声音:“猴儿……”
不需要多问,他的语气已经给了我最终的答案。再多一句话我都说不出来,瞬间哽咽,泪如雨下。难过,更确切地说这是一种震惊!
“明天上午10点,八宝山梅厅。”
挂断电话,我马上定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
10月27日上午9:50,我赶到了八宝山。在梅厅的门口,很多人已经排起了队,我见到了九哥和他的一些朋友。九哥带着我领到一支白色的菊花和一页印有《圣经》歌词的纸。走进梅厅,他躺在那里,没有很消瘦,就像睡着的样子,从来没见他这么正经和安静过。墙壁上的LED屏幕显示着一行字:范翼翔弟兄追思会。字的下面是他生前坐在方向盘前的一张彩色照片。
二胖的姐姐代表家人感谢所有来为他送行的亲友,并且选读了二胖生前留下的一些话。我只记得一句:“人不论在任何时候,嘴角都要上扬。”
二胖的突然辞世对我触动很大,他促使我重新去审视人生,做出一些决定。
二胖终年3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