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镇  情  丝(5)

文/王德成(天柱暖雪)

五

    “田永敬，出来好些天了，你可要回家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了他。经过一夜的思考，我想单独找个时间和你聊聊，所以想先支开他。

    “嗯”，他懒懒的吱了一声。

    午饭后，我第一次来到你厂里。这是一栋5间两层的小楼，位于街道东头的正转弯处，一楼是工作车间，有一个约30平米的院子，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二楼是职工宿舍，楼梯在西边的墙头，上楼道口处有个小铁门，晚上职工休息时是锁着的。我上楼，第一间就是你的办公室兼宿舍，一张单人床放在东面离窗一米处，床头柜上放着双开盒的燕舞牌收录机，紧靠床北也就是房子中间三分之一处用铁丝拉了一道浅蓝色的布帘，背朝帘子放了一张本地木工包的老式三人沙发，面料是放火尼的，摸上去手感毛糙糙的，沙发底面是带花纹的纤维板，沙发前是合金架子的玻璃茶几。房间的中间吊着一根40瓦的日光灯，一张三抽屉的办公桌靠着西边的墙，桌头的墙上挂着一个黑色铁夹子，夹着的都是工料单子之类，靠门的窗边是一张无屉的简易条桌，桌上放着两个红色铁壳暖水瓶，还有一个印有红花的白瓷拖盘，放满了茶杯，上面盖着手工勾制的白色纱巾，房间很整洁，不难感受到主人的勤快和利索的生活方式。

    你客气的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上了茶。

    “怎么一个人来了，小田呢？”

    “他去县城给我办点事，顺便回家看看。”你不会想到我是特意支走他的。

    “厂里现在还好吧？”我找话，“真的佩服你，把厂子办的挺红火。”

    其实我知道这个针织厂是你表哥筹建的，他在别的地方还有四五个分厂，生产的产品也是一起销售的，但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管着十几个人也不容易，而且大部分都是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孩。

    “你们在这里还会呆多久？”你岔开了我的话题。

    “不一定，如果单位没特别事情的话，我的假期还有十来天。”

      “你觉得小田人怎么样？”

      “挺好的”

    “田永敬的话你可不能全信，信一半听一半就可以了。”我直接说出了我今天想说的话。我就担心他会不会在这里又会引发什么故事来，凡是年轻的女孩大多很难逃避掉他那抹了蜜的话语。

    闲聊了一会，时近两点，我知道你还要忙的，两点是工人换班的时间。

    我告辞，还特意借走你一本《爱情诗历》。

   “再来玩。”你说。“好的！”我在心里说，一定会的。

    想不到的是他下午就回来了，他没回家。我知道，他这不是为了我。

    晚上，他照例去你那。

    我躺在床上，翻阅着那本《爱情诗历》。其中有一首刘珍珍的《错有黄金分割》，我多想我们也能有一次洒脱的错，错成一首诗。于是，越看越伤感，心中还想着你此刻正和他在一起。

    忍不住，我下了楼，来到你门前，你房间的灯亮着，看到从虚掩的门缝里洒出的一束光亮，说不出为什么，我一下感到轻松多了。

   “只要我爱他，我是不会考虑他有没有钱，我注重的是人的精神生活。”是你的声音。

   “大多人在年轻时总会这样想。”我想。

   “如果你爱上一个劳改犯怎么办？”

   “只要我爱他，我会等他。在他需要的时候把手伸给他。”我相信你是有这种勇气的。

   “田永敬在吗？”我在敲了两声你虚掩着的门，没等你回话就随手推开走了进来。

    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坐吧。”你招呼着。

    我这才发现，你今天特意作了修饰，化着淡妆。我心一热，“是不是为我？”我问自己，如果他今天不回来，那坐在这里的人一定是我。

   “不坐了，我只是随便走走，顺便来还你的书。”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走到你跟前，我递给你《爱情诗历》，“这些诗看着怪伤感的，”我说，“有的也挺糟糕”。

   “你这本《知音》是新的吧，我拿去看看。”不等你说话，我几乎是从你手里夺下的。

   “你们再坐会儿。”边说着我边走出了房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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