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女儿正光着屁股、光着脚在南阳台与她妈妈示威呢。

     这大早起的，闹的是哪一出呢？女儿执意要穿她昨日的那条七分裤（估计幼儿园老师夸她来着），偏偏今早她妈妈见衣服有点脏，洗了，现在在晾衣架上滴答水呢，比女儿的眼泪还来得欢。

     准备好的裤子，女儿就是不上身，索性一赌气，就给她穿上湿的。湿漉漉的裤子黏贴着腿，又湿重得往下坠，女儿不仅迈不开步，不时还得拽拽裤腰。估计这滋味不好受，女儿又委屈得大哭。以为这样，女儿就会服从地穿新裤子了，等褪去旧的，女儿光屁股乱跑，拒绝着装！时间不等人，再拖延，大人们的班儿全得耽误喽，讲理不听，我的大巴掌就上来了。屁股都红了，女儿仍是不从。进屋拿笤帚疙瘩出来，女儿嗖地一声跑去书房，大叫：“爸爸，别打了！”要关书房门。她妈妈趁势跟进，一会儿，穿着新裤子出来了。第一件事，竟是照镜子，好象以前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咒骂自己：和孩子叫什么劲儿？好的比大人都快。

     下午四点半，一经销商打来电话，我给女儿订得儿童睏眯床到货，约在家门口的公交站点接货。五点多一点儿，收货，过斑马线时，女儿在街对面她妈妈自行车后座上吃着冰块，迎着我的是一脸笑意，比夕照灿烂暖心。进家，给她组装床，没说明书，整得有点乱，女儿就嘀咕：“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把管儿往床框眼儿里插呀！”累得我汗都下来了，铁管和床头眼儿真拧巴，愣是较不到一块儿去。上火得我眼迷离，竟向女儿解释：“这两床头一大一小吧？发错货了！”女儿一听，立马蔫在那里。我信誓旦旦地拿来盒尺，一比，吓我一跳：一般宽！冷静。去阳台吹了点凉风，抹了把汗儿，女儿跟我后面看我脸色。召妻子当下手，摆弄了一阵，凑巧儿就安进去了。

    女儿张罗她妈妈给她找来褥子、枕头和小被单儿，铺盖好；又选定位置，把床抬入大卧室，一并要求把前段购入幼教专用学习桌椅也请进来，居家“幼儿园”初显规模。女儿躺她的小床上美了一阵，起床。先是坐在床边，告诉我们：“得等会儿其他小朋友，一块下床！”假装去厕所、喝水，回来后叠被，至此我们才知道，孩子们在幼儿园午睡后是自己叠被的。在她反复游戏的过程中，我们还了解到，孩子们的小床只有一个拳头大的距离，女儿的床有时也挨着男孩；睡觉期间是禁止上厕所的；女儿一般午睡是睡不着的，闭眼待着。如果没有在家里的“情景再现”，女儿不会自然地说起幼儿园的生活细节。

    自己玩了很长时间，一会儿上课，一会儿睡觉，把家里所有的椅子全用上了，好象屋子里真有这么些小朋友似的。数椅子不下十遍，每次数都不一样，还那么煞有介事地数，想来好笑。要求我们非请勿入，我偷听到女儿很生气地说：“你听话不？老师不喜欢你了？！”满是老师的口吻。临睡前，很向往地对我说：“爸爸，你再给我买一小床行不行？我好把两床撂起来呀！”（幼儿园的床，睡后是撂起来的，一米多高）我说：“那咱家就都是床铺了，你数数，咱家连折叠床也算上，都6个床了！今儿给你个蜜枣，就够你高兴一阵了！”女儿似懂非懂，不过，她还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