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直来直去惯了的人，她妈妈属于胸无城府的人，负负得正，女儿是拐弯抹角“绕弯弯”说话的人。

    本周五（11月28日）晚，与妻子因孩子的洗漱问题发生简短口角。孩子困得的了当啷，妻子在洗衣房里继续搓她的衣服：“等会儿，我马上就洗完了”。她是严格按她自认为标准的程序生活的人——都是当护士那时候落下的“职业病”——比如，如果她在洗手，眼看着酱油瓶子要倒，而她的手上还有肥皂没有冲掉，结果是什么呢？她用洗干净的手拾掇一地的碎玻璃！再比如，她的自行车车胎瘪了，我正给前胎打气的时候，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掉出一毛钱钢蹦儿，在地上滚。她扶着车把儿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儿也看见了，结果是什么呢？在她捡到钱的同时，自行车倒了，女儿摔地上了！她的脑子里有一个程序：钱掉地上了得马上捡。至于女儿……她永远按别人教给她的程序行动，大多数情况下分不清主次，更别说统筹学了——我太了解她了，没办法。

    “等你，还不得猴年马月呀。把你手头的活儿停喽，先可着侍候孩子呀！”人家还在洗衣房里磨蹭。我一气，甩手进屋，黑咕隆咚得不知碰了什么东西掉了。女儿和她妈妈跑过来看。第二天早上，女儿还在被窝里，见我进来，说：“爸爸，我昨晚上挺乖的。”那意思昨晚你生气没我的事啊。说得我怪难为情的。起来后，正好姥姥来电话，女儿上来就一句：“我爸昨晚把我书摔地上了！”害得她姥姥二次打来电话，劝我们大人好好过日子，别打架。我心虚地解释，是不小心碰下来的，没打架。这小家伙，暗里藏刀的一句话就能掀起波澜，以后得防着她点。

    周六上午去公园玩，顺带着看看她大姑。她大姑从工作单位附近的超市给她买了些吃的，又亲自喂她吃了大半个汉堡。快一点了，琢磨她已吃饱，我们就回家简单凑合两口剩饭得了。小家伙在自行车后座上喊：“不回家”！“不回家”是小家伙发明的婉约词，与“下饭馆”等同。吃了顿大骨头，人家胃口极好，肚鼓意满而归。

    周日下午四点，女儿午睡醒，满头是汗。我们商量等她落了汗儿带她出去转转。问她：“还买不买智高明星厨房？”她不直接回答：“人家还等着玩呢。”想买也不说，让你猜。我和她妈妈正议论买这套参加活动的玩具到底打几折的时候，她要她妈妈摸她的头发：“妈妈，我头发全干了。”她妈妈敷衍两下，接着和我研讨是七八折还是七六折。过了有五分钟，我才明白女儿刚才那话儿是什么意思，催促她妈妈赶紧穿衣服，对她妈妈说：“女儿说头发干了，那意思是让咱俩赶紧闭嘴，赶快走人，你明白吗？”女儿对我骄傲地一笑，又冲到床头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百多元钱：“爸爸，拿着，买玩具使。”人家的体己钱都拿出来了，这是不给我们留撤身步儿，玩具非买不可了。

    与绕弯弯的小孩相处，一是总有提防之心，剑走偏锋，着着险要，玩你没商量；二是延缓大脑衰老，全是脑筋急转弯，速度100迈以上，反应能力慢了就得驶出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