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爸爸的73岁生日.中午打电话给他,电话那端爸爸非常的开心,直说我送的鲜花他收到了,一个劲的说这比送任何东西都令他开心.
感谢平,是她的主意,也是她帮我实现了我的愿望:爸爸第一次收到了女儿送的鲜花.爸爸开心,我就高兴.还记得爸爸70大寿的那晚,我买了一车的花炮,为他放了一晚的焰火,灿烂的火花照亮了整个矿区的夜晚.那晚父亲说是他最幸福的一天.现在想来,外表严肃的父亲,内心其实是浪漫的。
妹妹和兔子在爸爸70大寿的那天在大洋彼岸给爸爸写了一封信,我至今替爸爸保存着,今天拿出来,为再次感谢爸爸,
祝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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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一月从CNBC辞职,第一次有机会陪爸妈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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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杨艳和妹夫徐明杰
献给我的父亲
-----写在父亲七十岁生日
我印象中的父亲有两种样子:一是妈妈病逝前后的几年中爸爸不苟言笑的样子,另一个是现在的妈妈和我们一起生活后爸爸脸上常常洋溢着慈祥和笑意的模样。
四五岁前的事情我大多记不清了。仿佛发生在昨天的有这样一个镜头:一个知了在枝头聒噪不停的夏日,姐姐和我一人捧着一根半冰棍吃的津津有味。多出的两份半根冰棍一个是爸爸省下的,一个是妈妈省下的。
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很少笑了。那时候姐姐快上初中了,我也接近上学的年龄,而家里负债累累。
每天早上姐姐去上学,爸爸去买菜,我就趴在窗户上等爸爸回来。爸爸怕我一个人乱跑,通常会把我锁在家里。爸爸回来后就一边摘菜一边监督我练习毛笔字,算加减乘除算术题。写完一页毛笔字,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着爸爸在他认为写得好的字上划上红圈作为奖励,并且告诉我,我写的毛笔字最大的优点就是架子正,而我以后做人也要象写大字一样端正。
下午爸爸会拄着拐杖带着姐姐和我出去捡橘子皮,硬纸壳,或者去许家洞那边的山上砍柴。经常是姐姐挑着沉沉的两捆柴,我拎着一小捆,我们跟在爸爸的后面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现在回想起来,无论生活多么艰苦,爸爸从未被生活压垮。就算是捡破铜烂铁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也过得有滋有味有说有笑有尊严。
夏天的傍晚,吃完饭后,我们一家人就搬着小板凳坐在前院乘凉。爸爸经常会告诉我他当天上午买了几斤几两菜,每斤菜几毛几分钱,然后问我他一共花了多少钱。那时爸爸的脸上会露出期盼的表情,而我则偏着脑袋嘴里嘟哝十几秒,然后响亮地报上一个数字。爸爸的脸上立马就会绽开满意的微笑。这种赞许的笑容让我终生难忘。
爸爸也是严格的。家里跪搓衣板最多的就是我。没有办法,经常有人上门告状。一会儿和人打架了,一会儿爬到人家房顶上捣乱了。有一次正爬在某个单位的大铁门上趾高气扬,被爸爸碰巧经过逮个正着,回家后又免不了一顿揍。还有一次九九乘法表没在爸爸指定的时间内背出来,罚跪搓衣板加不许吃晚饭,还是姐姐心软,冒着挨骂罚跪的危险替我求情、给我送吃的。
那几年中过年总是最开心的时候。平时每个月爸爸只买四两肉。过年的时候就不仅有很多好菜,还有糖果、花生、瓜子。此外,过年还有新衣服穿。记得大概是五或六岁那年,爸爸花七块钱在许家洞桥边的一家服装店给我买了一件上面绣着小花的粉红色的外套。那是一件多么漂亮的衣服啊,我每天都掰着手指头眼巴巴的盼着新年。
提到衣服就不能不提爸爸的巧手。为了节省开销,爸爸自学裁布做衣,家里的缝纫机大派用场。姐姐和我小时候的衣服几乎全部是爸爸剪裁出来的,而且件件有模有样。
七岁那年我上学了,姐姐上初二。我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坚持让我上学,尽管家里经济条件那么困难。但是我感谢爸爸让我读书的决定,而那一刻起也似乎注定了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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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越走越远,远离爸爸妈妈,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不能尽到子女的孝心。
妈妈的到来成为爸爸生命中的阳光。爸爸妈妈一起开了个水果铺。每天早上天没亮爸爸就起床赶车去郴州进货,而天刚蒙蒙亮妈妈也起来,一担一担挑着水果去集市上摆摊。接近中午爸爸进货回来,摆上新货,回家生火做饭吃饭。然后换妈妈回家吃饭,稍事休息。下午妈妈又去坐摊子,而爸爸则在集市另一角再摆上一个摊子,和妈妈一起卖。太阳落山的时候爸爸先收摊,回家做饭。姐姐和我帮妈妈收摊,把水果一趟一趟往家运。天黑之后我们一家人围桌而坐吃晚饭。有段时间吃过晚饭后爸爸妈妈还炒瓜子拿到电影院门口去买。为了生活,爸爸妈妈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即使是在寒风凛冽的冬天;他们也没有休息过一整天,即使是大年初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上千个日子就这样过去。从没有听爸爸妈妈抱怨过生活艰难,学费生活费上涨。是什么支撑着爸爸妈妈?是姐姐和我的贴得满墙的奖状?是姐姐拒绝顶替爸爸在矿里的铁饭碗,考上了大学?还是我对爸爸妈妈说我以后要做博士,因为博士是最有出息的人?
六年稍纵即逝,姐姐上了一年大学,而我小学毕业了。在姐姐的坚持下,为了我的学业和前途,爸爸终于答应让我离开家里去郴州一中读中学。而这一去,我越走越远。六年之后,我离开湖南去合肥读大学。五年之后,我离开中国来美国读博士。能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照顾爸爸妈妈的机会也越来越有限。每次回家看到爸爸消瘦的脸颊,妈妈泛白的头发,我都感到深深的愧疚。父母在,不远行。而我把照顾爸爸妈妈的责任完全压在了姐姐姐夫的肩上。甚至在爸爸七十大寿之际,都未能和明杰赶回家为爸爸祝寿。记得小时候就向爸爸许诺,等我长大后赚了钱要买茅台酒给爸爸庆祝生日。不知哪一天我才能亲手为爸爸斟上一杯茅台呢?我掰着手指头盼着这一天。
感谢爸爸二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教我做人,在我前进的路上给我支持和力量;感谢妈妈近二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爸爸和我们,和爸爸一起撑起这个家;感谢姐姐在我人生道路上给我的一切指引、教诲、鞭策、鼓励、关怀和深深地爱护;感谢姐姐和姐夫多年来对爸爸妈妈的悉心照顾。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明杰和我远在大洋彼岸深深地祝愿
亲爱的爸爸
福与天齐,寿比天高!
祝亲爱的爸爸妈妈
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心享事成,万事顺意!
女儿:杨 艳
女婿:徐明杰 敬上
2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