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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艺术报》2014年12月31日

(2014-12-30 18:52:31)
标签:

陈忠实

文化艺术报

分类: 散文习作

听陈忠实聊往事

/高涛

 

 

 

陈忠实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在很长的日子里,于我而言,先生伟岸如山,唯有仰望。前几年始写小说后,结识了一些写小说的朋友,在文友的引荐下和陈忠实老师见过七八次面,吃过两次饭,饭桌上听到他谈及一些往事。

一次是201312日,一位朋友在南门外一家陕北人开的饭店请来西安旅游的《当代》编辑石一枫吃饭。请来了陈忠实老师,书法家马治权老师,优雅美丽的西北大学文学教授周燕芬等。几位熟悉的文友落座不久,石一枫和他漂亮的爱人来了。大家坐下来小聊了会儿,陈忠实老师和杨毅先生就来了。这一次,陈老师就坐在我的对面,他一再请石一枫坐主座,说,你是客人嘛!石一枫不肯。周燕芬教授坐他右侧,左侧的位子留给书法家及作家马治权。陈老师坐下后,文友就抱过去一摞《白鹿原》请他签。他给石一枫签了一本,又按文友提供的名单一一签了。再在我递过的《白鹿原》上签上:高涛先生雅正。马治权老师来的最晚。他一进门就道歉说路上堵车云云。陈老师便开他的玩笑,说,一般大人物都是最后一个到的嘛。朋友给陈忠实介绍我时,陈老师盯着我说,高涛,咱两以前见过面没有?我说,在不同场合见过您好几次了,都没敢打扰。

烟雾缭绕中,抽着雪茄的陈老师显得极享受。不时仰起头,一口浓烟喷薄而出。马治权老师夸陈老师的书法越来越有体了。陈老师说,啥体?马治权说,毛体。陈老师说,我再说一遍,我那不叫书法,充其量叫毛笔字。书法是艺术,毛笔字不是。打个比方,书法就是那些能够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而毛笔字最多就是老师在班上念的范文。谈及书法,马老师声色并茂,神采飞扬,如痴如醉,妙语连珠。陈忠实老师笑着说,你的想象力都赶上莫言了。后来,陈老师谈到他和《当代》的交往。谈到他当年给《当代》投稿的情形,说他还被邀请到北京改稿,和王朔住一间房子。那时候王朔脸白白的,圆圆的,小伙子很腼腆嘛。他说他的中篇《初夏》当时投给《当代》,编辑让他改,这个8万字的中篇他改了4年,改到12万字。后来,《当代》的编辑看了说,这下满意了。后来这个小说得了《当代》小说奖,他说那是他写得最艰难的一篇小说。他说一次在京开会时,他和刘恒分到一个组,他是组长,刘恒是副组长,会议安排小组讨论,他对刘恒说,他不会说普通话,请刘恒来主持。刘恒在楼道上问他,说我们当年一起吃羊肉泡那个地方是啥地方?他说,刘恒的这一句话一下子点燃了他的记忆。后来他写了一篇文章,《羊城晚报》登了大半个版面。

最近一次见陈老师是在20141025日晚,朋友打电话说,晚上陈老师要请几位文友在东门外的老孙家吃泡馍,邀我过去。约好6点半,朋友们到了,这时候,陈老师电话来了,说路上堵车,可能晚点,你们几个先吃吧。后来大家就一边掰馍一边聊天。一会儿,陈老师便到了。一进门,刚放下包,他就问服务员要烟灰缸,他已摸出一根黑雪茄来点上。那晚,陈老师兴致颇佳,谈了许多此前未曾闻说的旧事。问及他身体状况,他说,这两年身体不咋样,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推掉啦,啥啥活动都不参加了。说,前段时间那个文艺座谈会因为身体原因也请了假。说起《白鹿原》中的一些细节的来源,他说,一些细节他曾经历过或听说过,他说他曾听本家户一位年老的长辈给他讲过他的祖父,说他祖父腰板直得很,从村子西头走到东头,从东头走到西头,腰板都挺得直直的,就是坐下了,腰也是直挺挺的。还说,他印象中他村里一户人家娶的媳妇最漂亮了,可能是整个村子最好看的女人,可嫁给的男人长相不行,也没啥能耐,后来那个女人就逃婚了。后来,村里所有陈姓男子一起到女方家去把女子抓回来,脱光上身绑在村口的一棵树上,陈姓的成年男子手持柳条,每人在女人身上要抽一下。他颇为感概说,那是他见过的真事,简直太残忍了!后来他把好些细节都用在小说里了。他还讲到,当年在内蒙开会时从维熙送给他一本书,他看了后,其中一个细节深深震撼了他:一个饥饿的人捉到一条冻僵的蛇,刚忙把缰蛇藏进他的棉袄里,蛇被人体的温度暖热后开始动,那人铲掉蛇的头,把蛇皮剥下来,而后,冲着那白花花的蛇肉吃起来。(后来我就此细节翻阅了《走向混沌》——作家出版社最新增补版133页。原文:有一次一位同类在田埂上捉到一条蛇,正要剥皮时,劳改队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急忙把蛇扔掉,而是“咔”地一口先咬下三角形舌头,并迅速把蛇头吐到埂埝下的水沟里;第二个动作是把无头的蛇装进衣兜,让蛇已然成为他的“进口货”时,才回答队长的质询。无论怎么说,那条在衣兜中蠕动的死蛇,他也没交出去,队长口头上批评两句,走走过场也就算完了。)后来他专门写了评论的文字寄给从维熙,从维熙说,陈忠实的信感动了他。再版的时候,从维熙就把他写的那封信也收入其中。

谈到《白鹿原》的写作,他说,常有杂事打扰,一个月能写十五六天就不错了,快的话,一天能写五六千字。说,后来,娃们去城里上学,老婆也到城里给娃做饭,每隔几天就把擀好的面条从城里送回老家来,放在冰箱里,饿了,自己煮面条。谈及电影《白鹿原》,他不无遗憾地说,原来四个半小时的版本他和几个朋友都看过,还好,但是那个版本最终没通过有关部门的审查。在国外播放的时候,放的也是两个半小时的版本。

这次,在我的请求下,他给我带去的《陈忠实小说自选集》写上一句话:领异标新二月花。录郑板桥句。高涛共勉。

饭后下楼,握手告别。望着陈老师的离去的背影,又想起那句话,身板直挺挺的……他走路的姿态也直挺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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