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说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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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性随笔 |
本来睡眠就浅,又时常失眠。隐隐听到嘀嗒声,似春雨,敲在窗外的雨篷上。就在那个时刻,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响了,只叫了一下,又不吭声了。就醒了。翻看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新疆乌鲁木齐的,对于这样偶尔响一下就莫名奇妙挂断的电话,我向来不回的,怕上当受骗。看时间,凌晨4点多。想起昨天王主编在QQ上告知我一个未过的事情来。王主编说抱歉。其实没啥抱歉的,遭遇退稿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其实那个稿子此前请几位行家看过,一个小说名家还打电话夸赞,自己觉得还可以。但一个稿子有一个稿子的宿命,谁又说得清?
编辑大多情况下都是认稿不认人的。这是杂志的幸事,亦是作者的幸事,更是读者的幸事。有朋友曾在电话中抱怨,说,如今这世道,没关系没门路没熟人想发稿子难啦!果真如此吗?我真不这么看。这实在是一种误导和托辞。人情稿关系稿有吗?当然不能说没有。但会限定在较小的范围,质量也要勉强说得过去(编辑可删改)。除了杂志不想办下去,谁愿意自个儿砸自个儿的牌子?在当下境况下,文学杂志要存活,找点赞助,拉点关系实属无奈之举。人家给你把忙帮了,想上个稿子或者推荐个稿子,你能干脆利落地说不吗?再说了,在稿件质量半斤八两的情况下,编辑发谁的稿子不是发?发熟人的稿子似乎也不可厚非。
杂志最终要靠读者生存。读者不买账,主编编辑有脾气吗?编辑认人不认稿行吗?再说了,人家杂志社支付了稿酬,凭什么买一堆垃圾?一个小说写得不错的朋友跟我讲,想上选刊、月报得有关系啊。没多久,他的小说就被《小说选刊》转载。接着,再次被转载,我问他,你谁的关系啊?他无辜地说我谁都不认识呀!我说你不是说没关系上不了吗?他就呵呵地笑。不久前听一个朋友说,她上鲁院的同学通过一个来头不小的文学圈的领导给选刊的编辑谁谁打过招呼,可是编辑照样没选。听完这个,更增添了我对选刊和及其编辑的尊敬。尽管杜卫东主编在回复读者来信中也承认有关系稿(他的坦诚反而增添了我对他的好感)。连《小说选刊》都做不到不食人间烟火,何况一般的杂志?在为数众多的文学刊物中,《小说选刊》据说是少数几个完全走市场的路子,靠发行生存的刊物。既然靠发行,就得把最精美的作品奉献给读者,要不读者不买单啊。就像一个厨子,你做出的饭菜味道难吃能吸引顾客的胃口吗?稿子被退更多的原因在于稿子质量没达到人家杂志的门槛,当然也有稿子的风格和刊物风格不同的缘故。《当代》和《收获》的风格就不同。听《当代》编辑石一枫说,北方读者爱看《当代》,而南方更多的读者则喜欢看《收获》。投稿几年,我也算结识了几个编辑,给他(她)们的稿子,看不上眼的照退不误。有热心的朋友甚至要我把稿子发到他(她)熟悉的编辑谁谁的邮箱。质量不过关同样没有用。相反,即使未曾谋面的编辑,只要稿子好照发不误。能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的美女谁不想多看几眼?好稿子对于编辑也一样。编辑都喊缺稿子,真的缺稿子吗?这当然不是指数量。杂志缺的是好看的好稿子。作者的努力在于制造好的稿子。当然,这并不容易做到。就像运动员谁不想破纪录,拿冠军,得金牌?编辑的职责在于在一群毛色不同形体各异的马匹中辨认出那匹是千里马。
07年学写小说也有几年了,我的第一篇小说发在当年6期的《西南军事文学》上。写完那个稿子我传给著名作家衣向东老师,请他看看能不能达到发表的水准。他回复:小说看了,很顺溜,我看可以发表。说起衣老师,他真是一个难得的极好的老师。此前在他的博客得知他给业余作者看稿子。就冒昧地给他邮箱发稿子,奢望得到他的指点,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每一篇都仔细地看,说出他的意见。最长的回复多半页纸。这让我感动又意外。他先后给我看过四五篇稿子。当然,我也曾给两三个有点名气的作家的邮箱发过稿子,但都泥牛入海。当时觉得人家摆谱,回头就想明白了,人家凭什么看你的稿子?看你的稿子是在浪费人家的时间的。想明白了也就没颇有怨气。《西南军事文学》主编裘山山老师曾经在看过我的一篇小说习作后给我回复中谈到缺乏新意是小说的致命缺陷。她看过我贴在博客上的一篇散文还建议我把标题改为《我的从商经历》,点点滴滴,一丝一缕,让我铭记。后来我把衣向东老师看过那个稿子发到山山老师博客的杂志邮箱。投出后,才看清人家主要要的是军事题材的作品,而我那个小说是爱情题材。当下蛮后悔。令我没想到的是,十多天后收到编辑“另起一行”(后来从裘山山老师那里知道她叫王甜)的回复,说稿子不错,留用。但杂志是双月刊要我耐心等待。说实话,我那时连留用是啥意思都拎不清,给一个作家朋友打电话,问留用是啥意思。他说,留用就是留下来准备用。我问,那到底用不用?他说大多数情况下都用了,也有最后没用的。惊喜之外,我多了分担心。给编辑回复的时候,把衣向东老师的意见复制给她。她说,衣老师都看过?你不会投别处吧?几天后,主编山山老师在博客给我发了张纸条,说你的一个稿子,我们的编辑说还不错,把你的详细地址给她。我真是喜出望外!大约4个多月后,我和作家黎峰吃饭时他问起我写啥稿子没有。我就把杂志留用的事说了。他说,他在《西南军事文学》发过稿子,认识一个编辑,当时就打电话问。那个编辑说王甜不在办公室,他回头问问,再给黎峰电话。过了几天,我打电话给黎峰问情况,他说还没回复,要不要再问一下。我说,再等等吧。再过了几天,我急躁的毛病又犯了。给裘山山老师发了一张纸条,希望知道那个稿子的消息。后来王甜老师给我回复说:我当初就给你说了,用稿周期长,你又是托熟人打听又是让主编催问,你要实在等不急了可另投他家,不过要事先告诉我。显然,她生气了。我也意识到那样做的确不妥。向王甜老师道歉说,自己初次投稿,好多事情不懂,考虑不周,没想到会弄成那个样子。她说,我想也是的。稿子争取发6期。半年后那个稿子发出来了。那是我的处女作,那期杂志对我意义不言而喻。后来,在博客上看见了身着军装的王甜,很漂亮。再后来山东作家刘亮说他在鲁院和王甜同学,我请他转达对王甜老师的感谢和问候。
也许是贵人相助,两个月后,我把另一篇小说发给《芳草小说月刊》的副主编杨中标老师,十几天后,他回复说留用。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行啊,你能写嘛。杨老师在此后的几年中发过我4篇稿子,一个头条,一个短篇头条。最快的4天就给我电话回复。接着发给《厦门文学》泓莹老师一个小说,她看了,让我把最后一小段改一下重新给她,说有消息她会联系我。这个稿子2个多月后还没消息。我估计给毙了,又不好意思问。给了《鸭绿江》,很快有了消息,确定刊发到第几期。于是给泓莹老师发纸条说明情况。她说11、12期都是名家的稿子,本来说推到次年发的。我心里到底永存那份歉意。
第一年写小说就收获了几根稻草,应该说算是比较顺的和幸运的。文兄宁可说,记住该记住的人。大唐兄弟补充到,感谢该感谢的人。我深以为然。
《鸭绿江》杂志在一年内曾经发过我3篇小说,这对一个无名业余作者来说是莫大的鼓舞。辽宁作家海东升兄对我说《鸭绿江》是你的福地啊!这要感谢编辑高威老师。我曾给编辑部打过一次电话,想口头感谢一下高威老师。接电话的是个女声,我说请找一下高威老师。她说,我就是啊。我愕然,说我以为是位男士。后来在杂志内封上看见她的生活照,又是一个美女。再后来还给我她稿子,没用。我没好意思问她原因。没用自然有没用的道理。但我还是当面建议省作协副主席冯积岐把他一个小说稿发给高威。就算自己给《鸭绿江》拉一次托吧。
我曾几次给《上海文学》投稿,都给退了回来。但编辑甫跃辉和徐大隆老师每次都在几天内给予回复。指出稿件的缺陷和不足。特别让我感动的是徐大隆老师当时还在日本。遗憾之余让人多了一份感动。《佛山文艺》也投过几次,都给退了。我曾和美女编辑廖小琪开玩笑说,我与“佛”无缘。有一个稿子,终审未过。廖让我问一下王微微主编。但我终于没勇气问。《小说界》主编魏心宏老师我在西安见过。给他的稿子没有用,但很及时给我回复谈他对作品的看法,两次从遥远的上海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感动铭记。
接下来说说那条手机短信吧,我曾经给某杂志邮箱发过稿子。后来收到一条短信,说,稿子还可发,但必须先交最少20本杂志的书款。我回复说,稿费可以全部折成杂志。对方说,你的稿子介乎可发不可发之间。我回复,谢谢,那就不劳你了吧。我到现在都怀疑那个发短信的人,他(她)果真是编辑吗?
个别杂志发了作者的稿子一不通知二不寄样刊和稿费。这样的事情相信好多文友都遇到过,杂志抱着蒙混过关的想法,作者知道了追要了给你寄去样刊和稿费,作者不追要了装糊涂。只要补寄了或许可以谅解。但要是在被追讨后还不寄样刊和稿费就实在不厚道了,我的一个稿子被一家杂志用了。朋友在龙源网上看到问我,我说不知道啊,我说我没写过题目叫《ⅩⅩ》的稿子啊。让朋友读一下开头几句,果然是我的,只是换了题目。文字也由原来的8000字压缩到不到5000字。后来多次电话联系,最终寄来了样刊和稿子。但毕竟让人心生不爽。
某省一个小小说杂志发了一个1800字的小小说,我是在网上搜索知道的。交涉几次,寄来样刊,但至今没给分文稿费。后来,我问过一个有些名气的又在那个杂志上发过小说的作者有没有稿费。她说给过她,要我问主编谁谁要。样刊都要得三番五次,更别说稿费了。后来的某天,主编给我写了一封短信,说,要从在那个杂志上发表过的小小说里精选一些成册,希望我预定几十本。那本32开不算太厚的杂志记得定价只有4.5元。我说我的稿费全换成杂志可以吧。于是,再没有下文。她的钢笔字很漂亮,或许字如其人吧。
说起剽窃。以前听说过,没想到让自己碰到一次。09年3月我写了一个稿子投稿《文学界》执行主编王开林老师,后来编辑赵燕飞老师给我打电话说,高涛,《亲爱的轮椅》是你写的吗?我说是啊!怎么了?她说,你啥时候写的?我说今年3月(09年)。她说,那怎么有人说是他写的?人家还说他08年10月就贴到博客上了。我说,你把他的稿子发过来我看看。我一看,怒不可遏。天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剽窃!他把我小说题目删掉“亲爱”两字,改为《轮椅》,主人公“金贵”替换成“贵生”其他竟一字不差地照搬。我给赵主编出示了我这篇小说修改过程中和网友的聊天记录,因为文中有8处地名都是西安的地名,我请编辑提问他几个问题。起初,他死不认账,后来我给他博客留下电话,说我会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奉劝他尽快和我联系。偷来的就是偷来的。过了一天,他终于承认了自己是剽窃了我的作品。给我和编辑部都写了道歉信。后来又QQ给我不住道歉,说都是自己一时虚荣心强,剽窃了我的作品,自己把自己骂得猪狗不如。并信誓旦旦地说往后再也干这样的事情了。我问他怎么把我09年3月写的东西变成08年10月的日期,他说网管给弄的,他也不清楚(这句话当然值得怀疑)。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他了。谁知他后来不思悔改,继续剽窃江苏作家夏正平的作品。最后让人家告发。《东莞文艺》的编辑也做不成了。这个叫吴亮的就那样消失了。年纪轻轻的,我真为他痛惜。我的朋友高远一个小说被一个叫“苏子涵”的剽窃投到《四川文学》,高远费劲周折也没联系到“苏子涵”,因为“苏子涵”在人间蒸发了。《四川文学》的编辑卓慧老师此前多次编发过我的稿子,我给她打电话说明情况,可作为法官的高远,他也表示鞭长莫及。
再说说一稿多投。一稿多投是不允许的,这一点,作者和编辑都清楚。但据我所知,好多朋友都这么干过。出现这样的问题不能把板子都打在作者身上,当然作者也不能说没有责任。这种伎俩在初始投稿的朋友那里比较常用,一个个稿子投出去都杳无音信。就抱着广撒薄收的心态,心想,网撒出去,撞怕也会撞上一两条鱼的。听一个朋友讲过,最初写那阵最多一次投稿用掉50个信封,如果是挂号信的话,光邮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那50个里真有一个就投中了。有一个朋友说曾经一次同时投过三四家杂志,每次都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可是后来一个稿子还是搞重了。主编给他电话,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后来再也不好意思给那家杂志稿子了。得罪了一家杂志就等于堵了自己的一条路。谁情愿这么干?其说,作者的本意真不想这么干。可是杂志三个月的周期还是有些长了。作者一年也写不了几个稿子。我的体会,无名作者在编辑面前大都是谨小慎微的。当然,对于名家,情况也许恰恰相反。稿子投出去了,两个月里没有消息,打电话问嘛,怕编辑不高兴,据说好些编辑都不喜欢作者问稿子。更不喜欢反复被问。三个月过去了,另投了,后来两家一前一后都发出来。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过。海东升兄在QQ上给我留言,说,兄弟,搞重了。我纳闷,什么搞重了。他说别的杂志又发了那个稿子。上网搜索,果然。先前的杂志给了近4个月,没消息后另投了,也没回复说要用。赶忙给后者杂志主编解释,道歉,说都怪我没有和编辑再次联系,就怕人家误解。并一再声称不要给我寄稿费了,能寄一本样刊就非常感谢了。可是王主编的回复让我没想到。他说,这样的事情双方都能责任,稿费和样刊我们都会寄你的,有好的稿子可以再寄来。不久果然寄来稿费和样刊。让我感动又惭愧。觉得老欠他一个文债。稿子未用,大多编辑不给回复,这似乎是一种惯例。这就让作者左右为难,问嘛,怕编辑不高兴,不问嘛又担心再弄重咋办?后来,投出去一个稿子,2个月无音信,给编辑邮箱留言,说,忙,还没看。3个月了,没消息,发短信,说,看了会回复你的。等吧。没有回复。准备另投,前面的编辑又回复了,说,还不错,请在耐心等待。一等又是3个月。再问,说不清楚,实在等不急去你问主编好了!再说了,编辑的口味不同,杂志的风格各异。燕环肥瘦,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同样一个稿子这家不用那家却用了。这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一个被别的杂志退回的稿子给了《回族文学》,编辑马玉梅老师给我打来电话,对稿子赞不绝口。其实,我知道,那个稿子没她说得那么好。
一个稿子有一个稿子的宿命。我曾投给几家杂志而无消息的一个稿子后来发到《山花》的公共邮箱。三个月过去了,已经不抱希望了。编辑杨打铁老师却打电话来,说稿子不错,她看到的晚了。问我手头还有没有中篇,放一块给发出来。真让人惊喜而意外。咸阳作家辛建斌说他十年前发给《厦门文学》的一个稿子,十年后却奇迹般地发出来,这听起来真像一个传说。可它却真的发生了。文兄向岛一日打电话给我,说他手头有一个稿子,好不好自己也把握不准,他谦虚地希望我提提意见。我一看,是个很不错的好稿子。不久,这个稿子被陕西文学院评为一等奖,发表在《中国作家》杂志上。还有一个朋友,他几年前就在一个公开发行的刊物上发了一个中篇。但没有什么反响。后来,别人给他一个北京大刊的编辑邮箱,他就给这个编辑发过去。稿子很快发出来了,还是头条。再后来上了《小说选刊》,反响很大。此后两年里,他的小说三次被《小说选刊》转载,一下子出名了。当然,他的一些小说也却是写得好,我看好他。
高涛3月13
(作者感言:本来随手写在一个大信封封皮的一段文字,没想到洋洋洒洒竟写了6000多字,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