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他给我留下了孩子……

 

     早上，天空变得灰冷，上午十时，天上飘下丝丝细雨，宾仪馆来了很多人，主要是学院的师生和消防官兵，陈雪蓉没到宾仪馆追悼会场去，赵宇阳在场外陪着她。她好像很坚强，她说：“干消防的就是这样，没有牺牲那行，我们的牺牲能唤醒人们加强消防安全意识就行……”在场的人都为陈雪蓉的话感动。

    追悼会场，赵晓花哭得死去活来，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赵晓花母亲郝素芬随女儿一起来了，她虽然不和赵宇阳在一起生活了，但他们共同有一个女儿，她不放心。女儿和杨庆峰相爱时，尽管赵宇阳有不同意见，她是支持的，她当时很生气赵宇阳，你和我之间的矛盾，怎么拿女儿的婚姻大事来赌气！杨庆峰的母亲是学院领导，都是东阳六骏的人，杨庆峰是学院的博士生，而且已有了一个部里关注的科研项目，让这样一个人做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但是赵宇阳就是不给女儿口话，他不给口话并不能阻挡两个年轻人相爱。她没有想到杨庆峰这么快的丢下赵晓花走了。她见女儿哭得伤心，只是劝女儿，在女儿的哭泣中，她深深知道女儿是多么爱着杨庆峰。

    追悼会结束后，赵晓花俯在杨庆峰的遗体上说着：“我不做那三分钟，我要把他留下来……”她久久的看着杨庆峰，希望杨庆峰反对，希望杨庆峰对他嬉笑着说：“三分钟解决忧愁！”。杨庆峰沉静的睡着，没有任何表示的态度，她就哭了，她说：“你不同意，你不同意……”

赵晓花的话使在场的人听的糊涂，郝素芬也是听得迷糊，她不知道女儿给杨庆峰说的是什么话。追悼会结束，宾客走散，人们和赵晓花母女告别，赵晓花忽然问母亲：“杨庆峰的母亲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郝素芬说：“她没进来，你爸陪她在门口坐着。”赵晓花去见杨庆峰的母亲。郝素芬想起女儿刚才给杨庆说的话，她心里很乱，不知道女儿心里有什么秘密。

走到门口，赵晓花看见父亲陪着杨庆峰的母亲坐在门口说话，她看见杨庆峰母亲就又哭了，哭得人心里很难受，杨庆峰母亲端祥着儿子的女朋友，泪水在眼里打转转，杨庆峰母亲说：“别难过，他是为消防事业献身的，他爸也是为了消防事业献身的，很光荣。”

赵晓花泪眼望着杨庆峰的母亲：“妈……”在场的人都为赵晓花的称呼感动，陈雪蓉没儿子，她有一个女儿对老人也是一个安慰。赵晓花说：“我没有照顾好杨庆峰……”

杨庆峰母亲泪水哗一下从眼角流下来：“我说过我不哭，我是英雄的母亲，我不哭……”

赵晓花说：“妈，我会照顾你，杨庆峰不在了，我来照顾你……”赵晓花为杨庆峰的母亲擦着泪水，杨庆峰的母亲泪水怎么也擦不净。赵晓花说：“妈，我告诉你，杨庆峰走了，他给我留下了孩子……”在场的人一惊，赵晓花的母亲惊地说不出话来，赵宇阳注视着女儿不说话。

杨庆峰母亲抚摸着赵晓花的泪脸说：“不敢胡说，娃……这事不是说着玩的……”

赵晓花说：“真的，我有了杨庆的峰的孩子……”

郝素芬听后有些生气说：“晓花……”她想起女儿刚才在追悼会上给杨庆峰说的话，她不敢再看赵宇阳了。

杨庆峰母亲站起来说：“回，咱回。”赵宇阳让杨庆峰母亲坐自己的车，他要亲自送杨庆峰母亲回家去。杨庆峰母亲坐上车，她说我不回家了，我想到化工厂去庆峰负伤的现场。

赵晓花欲和杨庆峰母亲坐在一起，想送杨庆峰母亲，但被她母亲拉住了。杨庆峰母亲在车上给赵宇阳说：“让赵晓花把小孩打了吧，她还要工作。”赵宇阳没有吭声。

到了杨庆峰负伤的现场，现场已被禁严，有关方面正在做事故调查，爆炸的弃物满地都是，赵宇阳给杨庆峰母亲打着伞指给地说：“杨庆峰就是在这被一块正燃烧着的油团打倒的。”杨庆峰母亲走到杨庆峰负伤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悲伤使赵宇阳泪水满面。杨庆峰母亲哭着软瘫的坐在了地上。

望着陈雪蓉，赵宇阳满面泪水。他入伍时，陈雪蓉是他的分队长，她常告诉他们，武警和其他军人不一样，他们工作更艰苦更危险，将随时处在一种临战状态。在这特殊的战场上，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至今赵宇阳还记得陈雪蓉的教诲，但他没有想到，她的丈夫在消防战线上牺牲，儿子也牺牲了。

    赵宇阳想扶起陈雪蓉，但见她呼唤着儿子的名字，他无法阻止她对儿子的思念。他默默的站在她的旁边，给她打着伞，像一个士兵守护在阵地上，像一个儿子守护着他的母亲。

赵宇阳再也不忍心陈雪蓉这样的伤心哭下去，再这样哭着一定会伤及她的身体。他去扶她，陈雪蓉不理他只是哭。她的丈夫儿子都为消防工作献身了，她成了一个孤老婆子。他很希望女儿以后把陈雪蓉当母亲一样的去照顾她。想起女儿，他真的不可理解，她怎么会怀了杨庆峰的孩子。他不明白，聪明的女儿怎么做下这糊涂事。当初他不同意她和杨庆峰结合，害怕的就是今天的结局。他一生奋战在消防战线，知道消防工作的危险性，他不愿意女儿处在这种危险之中，更不愿看到女儿这种结局。女儿赵晓花不听他的话，她的母亲和他离异，就是嫌他的工作太烦忙太危险，天天让她提心吊胆，她说跟他生活在一起，没睡一个安宁觉。

她说人家也是军人也是干部，没见像你这样忙的，她说他没有家庭观念，没有丈夫的责任感。他们见面就吵，她让他调离消防工作，可是他怎么能离开消防工作呢？最终他们离异了，离异了好，他躲得清静，再也没有人怨他了。

为女儿和杨庆峰的事，他也说过，你不是嫌消防工作忙，太危险吗？为什么还要让女儿嫁给一个消防战士。她说杨庆峰和你不一样，他是博士生，以后一定是专家。

谁知女儿这么命苦……

陈雪蓉的哭声逐渐减弱，她从精神到心理一定很累了，他扶陈雪蓉起来，她停止哭泣说：“你让我坐会，我想坐会……”

 

 

8、悲伤在这无声无息的细雨中生发出来，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痛苦之中。

 

    春天的细雨无声无息地落在树上，落在地上，落在人的身上，悲伤在这无声无息的细雨中生发出来，使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痛苦之中。

郝素芬带赵晓花回家，郝素芬埋怨她不该和杨庆峰有那种关系，更不该未婚先孕。她埋怨晓花当着杨庆峰母亲的面说她怀了杨庆峰的孩子。她不知道以后这事怎么处理，如果杨庆峰母亲执意要让赵晓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还是个学生，要毕业要工作，以后怎么办？

赵晓花不听她的话，说她一定要为杨庆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不管以后怎么办。还说她要到消防队去工作。母亲很害怕，女儿任何的一个决定都会吓坏她，她不敢再和女儿争论下去。 

她忽然感到，赵宇阳要是能在她身边就好了，有他站在她身边，她会很有勇气的和女儿辩解，她现在感到很孤单。虽然他俩已经离异，但每当女儿叫他回来和她一起吃饭，她都会回来。每当女儿让他们出外去吃全家福(赵晓花把一家人进酒店吃饭叫全家福)，他们都会去，这都是女儿的力量。

    东阳化工厂的火灾事故引起部队和市政府的高度重视，火灾分析会在支队办公室召开。市政府副市长肖天参加了会议，总队参谋长王庚年带领专家参加了会议。支队赵宇阳，张化勇都参加了会议。火灾分析会一开始，张化勇首先承担了火灾责任，张化勇说自己在火灾现场误判了现场情况。给市领导传递了错误的消息才导致了二次爆炸和人员伤亡的事故。他愿承担一切责任。赵宇阳听到张化勇的汇报很生气：“你承担责任的一句话能挽救战友的生命吗？你一句话能挽回国家财产的损失吗？”他显然还没有从失去杨庆峰的悲痛中调整出来。他忽然质问张化勇：“谁为牺牲的战友负责？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亲人的五尺男儿，你们知道不？杨庆峰牺牲后，陈雪蓉始终没敢看儿子一眼，开追悼会时，她坐在门外不敢进去，你们走后，她老人家在杨庆峰出事的现场哭了整一上午……她前半生在救援战场，后半生教书育人，培养了一批批武警战士和消防官兵，她退休后身边竟然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赵宇阳说着哭起来。

    肖天听了赵宇阳的话，满怀深情地说：“这个责任我来负，我是现场指挥的最高领导。”他又说：“今天我召开这个分析会，不仅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而且要分析我们工作的失误，使我们在下次的救灾工作中总结经验，不再犯类似的错误。”他又说：“干我们这行，就是要牺牲，我的亲人也曾牺牲在救灾现场，我也痛苦过，我们干的这事业就是个需要牺牲人的事业，我们有多少消防人，献了忠心献青春，献了青春献子孙，献了子孙献终身……”大家都知道肖天的妻子在唐山救灾时牺牲了。肖天的话使大家陷入一种沉痛的回忆之中。

武云飞几次去看望杨庆峰的母亲，杨庆峰母亲很少说话。她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无法解脱出来，院领导也几次来看她，问她有什么要求，她什么要求也没有提，她所要的院领导难以做到。

人们都说英雄的母亲很坚强。每当听到这个消息，赵宇阳显得很不高兴，他知道武云飞几次去看望杨庆峰母亲，他每次回来都很痛苦。

    总队和学院申报，杨庆峰被追认为烈士。杨庆峰母亲接到组上通知时，她坐在沙发上，扶摸着烈士证书，久久不说话，只有赵宇阳深知老人的内心痛苦。

    武云飞每次去杨庆峰母亲家里，去了就干活，扫地，抹桌椅。他干活杨庆峰母亲也不说，他干完活要走，杨庆峰母亲也不送，但他有空还是去看望他老人家，他觉得这一切是自己应当做的。

    支队火灾分析会上，大家认为杨庆峰的消防智能软件是一项重要的研究项目。肖天做检查后，赵宇阳，张化勇愿为这次火灾事故负责，赵宇阳认为责任直接是武云飞，由于他的蛮干，传递的信息错误，才导致了这场灾雄的发生。肖天认为自己应负主要责任，张化勇说他是支队长，消防方面主要责任他应当负责。

赵晓花突然走进会场，赵宇阳一惊。张化勇说：“她就是和杨庆峰到一中队检测消防智能软件的赵晓花，是她首先给指挥部传递油罐二次爆炸信息的。”

肖天高兴地说：“他俩都是好兵。我怎么没有见到她？”

张化勇说：“她是学生，在警戒线上被武警拦住了。”

赵宇阳说：“她不是研究消防智能软件的人。她是我姑娘，我对她很清楚。”大家感到很吃惊，看着赵晓花，又看看赵宇阳。惊叹赵宇阳有这么一个能干漂亮的姑娘。

肖天问赵晓花：“杨庆峰的消防智能软件在哪里？”

赵晓花说：“他交给我了。我请求到东阳消防中队去，完成杨庆峰没有完成的事业。”

赵宇阳低着头不吭声，总队王庚年参谋长说：“我看可以，我回去向总队领导汇报一下。”

会后，武云飞找总队支队领导强烈要求由他承担火灾事故的责任，并说让他承担这责任是教育他，是救他。张化勇找王庚年，他要求应当由他来承担火灾现场指挥失误责任，他希望总队给武云飞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他说像武云飞这样的骨干，关健时能够挺身而出，敢于承担责任的同志应当给予表扬。王庚年帮武云飞开脱说：“其实，真正现场指挥的是副市长肖天，武云飞只是一个战斗员，而且他那么多战友还躺在医院里，处理他会让人心疼。”

 

9、挺着大肚子的姑娘

 

下了几天雨，天空放晴了，大地亮堂了，人心里也亮堂多了。

陈雪蓉很想见赵晓花一面，那天赵晓花来看她，再没有提到她和杨庆峰的事。也没有提到她怀孕之事。赵晓花走后她很后悔，她应当给赵晓花说清楚，失去的不能再回来，我们还要活着，还要生活，她不能让赵晓花为了一时冲动影响她一生的幸福。

武云飞再次到陈雪蓉家里干活，她说：“你有空了给赵晓花传个话，让她来一下。”赵晓花接到武云飞的电话就来了，她来了静静的坐在杨庆峰母亲的身旁。杨庆峰母亲问：“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赵晓花说：“真的……”

“你准备咋办？”陈雪蓉问。

“我准备生下来，也不枉我们白好一场。”陈雪蓉无法责怪这两个年轻人，一切都既成事实。

杨庆峰母亲说：“你不能这样，杨庆峰不在了，我要对你负责任，你要毕业，你不能挺着肚子去工作。”

赵晓花说：“不会，我妈会带的，你也会带的。”

杨庆峰母亲说：“我带不动，你听话，打了她，忘了杨庆峰……这事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

赵晓花见杨庆峰母亲一脸真诚，感动地说：“妈，我听你的。”

杨庆峰母亲听到赵晓花叫她妈，泪水一下涌出眼眶，她对晓花说：“你想好什么时候去医院，我陪你去。”

赵晓花想起杨庆峰给她说的话，“三分钟解决忧愁”，她说不用……”

赵宇阳对女儿赵晓花有很多意见，但他无法责怪她，他觉得她很可怜。她要承受很多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关于女儿的事，他曾和郝素芬勾通过，郝素芬说她不管。离异时女儿判给你的我管她干啥？他从郝素芬的话中已听出来，她对女儿已无法说服了。

    他怎样去说服女儿呢？那件事情本来要母亲操心的事。女儿的事让他很烦，她有身孕不说又请求到消防中队去。他真的有点怕女儿了。他准备今晚找赵晓花谈一下。以前女儿说的那些话，她都能理解，突发事情，谁也无法接受。

他给女儿打了电话，说他很想见她，希望她有空到他的办公室一下。他和郝素芬离异后，把房子给了郝素芬离，他从此搬进了支队办公室。女儿来了，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女儿坐在他面前，一副听从训示的姿态。赵宇阳说：“你坐这干啥？给我泡茶去。”

赵晓花笑了，他给父亲泡一杯茶来，端坐在父亲面前。赵宇阳说：“你要到消防队来，你应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思想准备，你冒然闯进会议室，当着市长和总队领导的面请求到消防中队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

赵晓花说：“我怕你不同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同意？我干了一辈子消防，我知道消防工作的艰苦，你要准备好不要后悔。总队已给你学院要你了，不久就会批下来。”

“你反对吗？”赵晓花问父亲。

“你已申请了我反对有啥用。只是苦了你的母亲，她会很难受一阵子。”赵宇阳不悦地说。

“她不放心我。”赵晓花说。

“我也不放心你，但我不反对你，我要反对你一句话就断了你到消防队的去路。”赵宇阳很不高兴地说。

“什么理由？”赵晓花疑惑的问。

“你还问我？你自己知道。”赵晓花脸红了。是的，父亲只要说她有身孕，她的要求就会被拒绝。

“下去锻炼锻炼也好。我想问你，这个事咋办？”赵宇阳指了指女儿的肚子。

赵晓花说：“我要把他生下来，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意见。”

赵宇阳不愿再说什么，端起杯子喝水，一口又一口。他问：“杨庆峰他妈是什么态度？”

“她的态度和你们一样。我不能生活在你们为我设计的生活圈子里。”赵晓花执拗地说。

“你要坚持你的意见，你要自找罪受，我们也没办法。”赵宇阳一脸难看。

赵晓花哭着说：“我没了杨庆峰，又没了孩子，我接受不了，我要把他生下来，不管以后的路多么艰难，我都会走下去……”

郝素芬知道赵晓花请求到消防中队工作的事，对赵宇阳大发脾气，赵宇阳说：“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都说不服她，我怎么说服她？要是儿子就好了。”赵宇阳叹气说道。

“是儿子会怎么样？”郝素芬问他。

“是儿子我会动手打他。”赵宇阳生气地说。

“你也只有这点本事。”郝素芬埋怨地说。

    郝素芬说服不了女儿，也说服不了前夫赵宇阳，她要找杨庆峰的母亲去。赵晓花态度如此坚决的要留下这个孩子，一定是杨庆峰的母亲支持了她。

她敲开杨庆峰母亲的家门，杨庆母亲看见她，急忙让她进屋坐下，给她倒水。她看着这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心里一阵痛楚。多么好的一个母亲，她培养了一个多有才华的儿子。她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她说：“陈姐，你身子还好吗？”

“好，好着呢。”看见这位孤单的老太，郝素芬心里一肚子的怨气无法发泄。她想，这样好的一个母亲会怎么会做出那等事，你只顾盼着抱孙子，可苦了我的女儿。她一个姑娘家挺着大肚子要遭多少人的白眼，要忍受多少人的辱骂。即使把这些都挺过去，生了孩子她带着孩子怎么嫁人，她一生还有什么幸福。她想到这里，一股怨气上升。她想问眼前这位母亲，赵晓花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会怎么办？ 会让她这样挺着大肚子走在人面前吗？她埋怨的眼神望着杨庆峰的母亲，等她回答。

杨庆峰母亲问：“赵晓花做了没？”

“做什么？”郝素芬问，

“做人流……”陈雪蓉说。

“她同意了？”郝素芬问。

“同意，她当着我的面同意的。”陈雪蓉说。

“但她没有做，她说她不做，她说她失去了杨庆峰，不能再失去孩子。”郝素芬说。

“这女子咋这么傻，不是说好了吗？”陈雪蓉埋怨地说。

郝素芬忽然觉得杨庆峰的母亲很伟大，不愧是代伐赤，东阳六骏的人。她忧愁地说：“她不听话……硬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还要求到消防中队去工作，要搞继续研究杨庆峰的智能软件。”

陈雪蓉说：“以前听杨庆峰说，她的工作赵宇阳已安排了，要到总队消防科研所去吗？”

“是安排好了，她不去，自己向总队领导请求要到中队去工作。”郝素芬说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