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西

    人才戴着显示学识水平的眼镜，面无表情的在办公桌前坐着。初秋的细雨来的快，气温降的也快，一阵风吹来，细雨夹杂着泥土的气息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了人才的头发和脸上，人才不觉打了个冷战，要是平常，他肯定会骂一声他妈的，而今天他没有，他只是起身坡了一件外套，又呆坐在桌前，双眼死盯着桌面，仿佛能将桌面看穿------

    另一个办公室里，小王肯定又在放黄，因为传出来的笑声里夹杂着淫秽的气息。小王虽然平时爱说粗话，但是还有节制。可是这几天，开口闭口都是性或是关于性方面的脏话，小王高兴啊，因为他要上调了。

    人才似乎被那种笑声所惊扰，他终于气愤的骂道：“妈的什么世道，一个个男盗女娼。惹怒了我，谁也不要好过，把你们的违规事件揭发出来，全体完蛋。”

    一位大姐劝他道：“行了兄弟，现在我们系统是银行子弟兵的天下，调动调的都是银行子弟和有关系的人，别人能有份吗？你是名牌大学毕业，学历高人又勤奋努力，大姐是看得到的。可是在我们系统，领导根本就不讲你的奉献精神，不讲你的业务水平，即使把你累死在岗位上吐血而亡，也不会感动他们的！我们的领导啊其实就是最大的势力眼，根本不会拿一般职工当人看。” 

    人才叹了一口气：“关键我的家也在上面，也要求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小王比我年轻就能调走，我的调动却每次都给我推托，是不是太露骨了！”

    大姐被人才气笑了：“你和小王能比吗，小王的父亲现在退休，临退休提出条件，要求把小王调上去，真是贪心的父母啊，当初我们进银行系统的时候是考进来的，而现在进人，都是有后门的银行子弟，你看有哪一个是实实在在从人才市场招聘进来的？好不容易子女招了进来，没干几年，又以自己退休为借口将子女们调了上去。毕竟上级行起点高啊，要不了几年，一提升便是分行的科长，而一般人在下面干，得猴年马月才能混到那个份上。这二年正直的人当不了领导，如果我当领导，上调就调业务水平高的，或者先进工作者优先，贪心的父母来了，我会说退休就退休吧，如果提条件那就别退了，看他怎么说！”

    人才叹口气说道：“上次被媒体暴光的北大金融系毕业生高健，金融系毕业啊却进不了金融系统，原因很简单，银行只招内部有关系的，外面的人哪有份，就是研究生又如何！最后他竟干起了陪聊，这不是人才白白浪费嘛。不过，没进来也算他的福份，如果进来，他没有后台没有关系，来了也是陪庄，一提升不了，二上调不成，让那些文化水平不高但心理特别阴暗的人能把你活活耗死！因此进来也是人才的浪费。”

    说到这儿，人才又望着外面的雨出神，自言自语道：“像我，西北大学毕业，到如今才混了个小科长，想提升没门，想上调没人，哪个领导会平白无故的给你恩惠，念你二地分居将你上调，说你工作认真年龄渐长该提升？何况不提升倒也罢了，经常是工作干了还不讨好，你说这样的环境人应该怎样呆，工作应该怎样干？”

    大姐安慰道：“那就熬吧，领导像走马道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保不准就会有领导欣赏你的，那时候工作不就轻松多了？”

    正说着，大姐管辖的企业会计来办贷款，人才对企业会计说道：“今天中午在一块吃个饭，你到时候早点安排。”企业会计高兴的说：“好，地方由你选，你说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中午，人才点的都是好菜，喝的是一瓶180元的十年西凤，因为有几个好朋友在场，一喝就是几瓶。

    下午，又有一个企业请人才吃饭，照样点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可是整个吃饭的过程人才却高兴不起来，此时的他神情呆滞，思维缓慢，很像鲁迅笔下长大了的润土。

    人才就这样被沦落了，被那些心底阴暗的领导沦落了。以前那个戴着眼镜，眼睛里闪着智慧光芒，满脑子都是抱负理想，工作起来无私奉献，时刻要求下属不要跟企业要吃要喝要小车的人才就这样不见了------

   初秋，雨冷的有点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