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曲

文/飞舞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岁月却是最好的导师。

一个人，去了淮海路，上海最具有风情的那条马路，两边都是魁梧的法国梧桐，风吹枝摇，树影斑驳。

若是身穿波西米亚白色或者彩色长裙，脚蹬细高跟，戴着墨镜，手撑迷你防紫外线黑色银灰色花边伞，一步一摇，细碎的穿梭在这条有着上海百年沧桑历史的马路上，那定是一道极其养眼的风景。那一刻，无论是人还是身边所有的一切，彼时彼刻，谁都是谁的风景。

只是，那一刻的我没有这种舒适到惬意的心情。有的只是，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有能力解决事情，这，简直是一件莫大的幸福事儿。8月初，我只想解决我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就这样。我喜欢的那个《荒漠玫瑰》的作者刘姥姥说，幸福就是身体健康，有能力解决问题。

“侬一个人来额？”那个带我去检查的工作人员诧异的问我。再反观身边的，或者是排在我后面的，无论是做个胸透，还是心电图，都是两两相伴而来。相比之下，我这一个人的独立大队，似乎有点特立独行，而且，在两两相伴的队伍中，特别的显现。不是因为形单影只，而是我的那一副大无畏的表情。呵呵！后来，隔壁床的阿姐，她是崇明人，她后来告诉我，她看着我第一天进了这个病房，感觉这个人好勇敢。

崇明阿姐，进来已经块20多天了，她本来快已经好了。只是在快要好了的时候，突然，又出现意外了，这一个意外，就让她一直待到了我进来。后来在某一次的聊天中，她告诉我，她对我的印象特别好，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言行举止，都给她一种感觉，这是个非常有修养的女人。她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哈哈大笑。我想任何人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好评价，都会像那一刻的我一样，在那个瞬间是免不了俗的。

第一个晚上，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这个过程很难过，但是必须得做，因为为了第二天的手术做准备工作。我印象中，从进医院到出院的5天里，没有一个晚上是太平的。要说好过，也只是第一个晚上，好一点，因为没有疼痛，只有难过。第二天就是做手术的日子，从那一天开始，每天每晚，时时刻刻都是伴随着疼痛的。那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疼痛进行时。好在，老天呵护我，就第二天，也就是手术当天，是疼痛感比较明显也有点难忍，后来的几天，都是每天比前一天好一点点，再好一点点。也许是老天怜悯我，不让我日日痛至骨髓寝食难安。

只是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期间两次全麻以后，我都是没有知觉的。要说，应该是全麻以后，会有不适感或者痛感，我第一次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第二次全麻，却是真正的手术。这次手术之后的痛感却延续了好几天。当然，这是正常之反应，若是手术之后没有痛感，那就要逆天了，呵呵！

手术当天，老公一大早就来了，来陪我，来给我放心，无论我怎样的溃败成泥因为疼痛虚弱之极，他都会在我身后，给我依靠。我的手术是在中午11时分进行。据说很快，11点30分就回到了病房。至于怎么回来的，已经是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等到麻醉药过了的时候，已经是手术后快一两个小时了。

后来，我问他：“我怎么回来的？你抱我到病床上的？”他笑着摇摇头，回答我：“你自己走回来的。”“你胡扯，我一点都没有知觉的，怎么可能自己走回来的呢？”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据说每个做完手术的人，护工们只是把床推到病房门口，然后扶着病人走到自己的床前。可是，我真的一点都没印象，那一刻，估计，我的灵魂不在这个尘世。可能在尘世外飘摇游荡了，还不愿回凡间，一定是的，不然我怎可能一点都没印象？

也许，是我的麻药过量了。听隔壁床的崇明阿姐说，麻药的量是根据一个人的体重来定的。她说她当时多报了体重，结果，她手术结束了还醒不过来。另外一个病人少报了体重，结果，手术刚做完，她就醒来了。呵呵，如此一说，那我一定是多报了体重才导致的麻药过量？

应该不是的，不是体重多报了，一定是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我可能因为心里想着这事儿，体重就自然而然减轻了，然后，体重一轻，先前报的体重对于后来的情况而言，自然而然的麻药就过量了，呵呵，不然，不会手术后，又昏睡了那么久。是否那一刻我在尘世之外游荡，还不愿回来，灵魂不愿依附肉身。忽然又觉得好可怕，麻药一上来，3秒之内，刹那间失去知觉，那么 ，灵魂去哪游荡了呢？只剩下一具躯体停留在人世间，停留在那个手术床上，任人摆布，而自己毫无意识。不仅那一个过程毫无意识，连醒来以后都回忆不起自己曾经去过了哪里，真的恐怖！我的身体，在那一刻，做不了主。

要不，就是去了天堂。那一刻？天堂？我去了天堂？难道天堂一片空白，没有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就选择了回来？小女笑我，笑我去了天堂。后来马上更正我，不是去了天堂，而是去了世间游荡。难道我的灵魂无所依附，才如此落魄不堪？颓败到连记忆都不曾拥有。若真去了天堂，可是我也没有看见我亲爱的外婆外公，没有看见我亲爱的哥哥，更没有看见我所想看到的一切。一定是，天堂不要我，因为我凡心太重，世俗心太沉，天堂承受不起我的负累，所以，天堂放弃了我，而我，亦被心甘情愿的放弃而重回世间，回炉。抑或，我的修炼还不够。多想修炼千年，一下子成妖，如此一来，有太多事情，可以一下子心想事成。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终究付诸了自己的一笑，痴人总爱说痴话做白日梦。

也许是吧，但愿如此。那也说明，我在人世间，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未尽的事情。与其这样，不如好好珍惜重回世间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