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啊母亲

作者：飞舞

母亲节那天我没空回去，但是我买了礼物：一根黄金项链，有一条小金鱼吊坠，还有一条珍珠项链。

怕母亲说我太会花钱，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她。直到这次回去之前，我才告诉了她，并已经做好了被她说的准备。还好，她没直接说我，只是在短信里告诉我：家里有西瓜吃，还做好了粽子等你们回来吃。

回去之后，她忙着切西瓜给我们吃，忙着从锅子里用筷子夹出早已煮得透透的粽子，肉馅儿的，加了一点清凉败火的马兰头，略加一点酱油的糯米，吃上一口，啊，香得不得了。许是从小吃惯了母亲包的粽子，所以就算是最有名的嘉兴粽，我亦从来不曾买过一个。

一阵忙活之后，我手脚忙乱的把项链拿出来，轻轻地给她戴上。想来母亲是喜欢的，所以我给她戴上时，她竟然，乖乖的，让我摆弄。这，真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母亲，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些依赖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强者的姿态，在我面前，从小到大都是。什么时候？难道母亲真的觉得自己老了？第一次让我感觉她依赖我，很明显的，是去年暑假趁她工作空隙之际带她去北京转了一圈，只因她一句，已经15年没去北京了。所以，逮着机会就去。就在机场，就在飞机上，那种神情那种尾随，让我真切的感觉，我的母亲，在我忙于工作与生活的间隙中，不知不觉地渐渐老了，老到从来不在意我的转变为开始有点依赖我了。呵呵，这，真让我有点自责自己的疏忽。

除了这个，母亲还依赖于我给她买的衣服，穿上去总是显得好看又年轻。我不许她自己买衣服，我嫌她买的衣服老气又难看，但我不能说，只是轻描淡写的言：“妈，你别自己买衣服，我给你买，我的眼光不差的，我们单位她们好多人都在模仿我穿衣。”每每此时，她总会无意中透露：“前次那件真丝的蓝色衣服，我穿着它已经赚了好多钱了。”呵呵，言下之意，心下是满满的欢喜。我喜欢她这样婉转迂回的表达她的喜爱，再说，她也从来不会直接了当的述说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这，可能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的特性，不像我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许是，现在年岁渐长，个性已没那么冲了，说话总是想想再说，不去得罪人，没必要，包括自己家里人。

我喜欢给她买那种看上去亮亮的略带一点蓝色藏青色或白色的衣服，看上去时髦又精神。再说，母亲看上去真的不老，看见她的人都说她只有50岁左右，其实，母亲都已过了60周岁了。这，可能跟她一直在工作有关。

只是，刚刚戴了一会儿，照了照镜子，她就要拿下来，要戴那个珍珠项链。说是珍珠项链，天热对身体有好处，硬是吵着要给换下。我说黄金的是避邪的，其实我嫌那个珍珠项链便宜，它的价钱是那个黄金项链的零头，是买满了多少钱的然后送的珠宝券才买的那些珍珠。但是，母亲不听我，吵着要换，只得依了她。

我知道，她心下舍不得，怕掉了。表妹去年回云南时，到缅甸那里给母亲买过一个玉佩，非常好看。结果戴了没多久，就掉了。许是冬天，衣服穿得多，拉拉扯扯的，也就不知怎的就没了。母亲心疼了好久。我对她说，算了，掉了就说明不属于你的，别心疼了，到时我再给你买一个。虽这样说，但我明白，母亲是个主意很强的人，一般人是说服不了她的，有什么事。正愁着呢，没想到，机会来了。

回家的第二天，萱姨来了。上星期，萱姨家遭窃，把家里的现金，还有黄金首饰都偷了。萱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疼得不得了，都是血汗钱哪！可恶的小偷，等着下地狱吧！我一听，对萱姨说：“姨，若是你项链戴着，就不会被偷了。你跟我妈说说，她不愿戴。”于是，立即呼唤小儿，去拿过来，给外婆戴上，呵呵。小儿反应超快，赶快拿来，给外婆戴上。萱姨在一旁也说：“就是，别藏着，戴上，不然被小偷偷走了，心疼都来不及，真的。”呵呵，真是巧啊！

只听见，母亲在对萱姨说：“母亲节的礼物，很贵。我舍不得戴。”萱姨反驳她：“阿姐你真是的，有什么舍不得戴的，戴上。”其实萱姨也是因为舍不得才藏着，好了，结果，给小偷了。她们都是那种很节俭的人。只是，看着母亲那种略带炫耀又真心的话，我在一旁偷笑，暗想：原来，我的母亲，也是有点小小的虚荣的，炫耀我对她的好，呵呵。

以前给她买东西，她总是说我，乱花钱，要存点，给孩子教育要花很多钱的，还要再买大点的房子，又要花很多钱。每每此时，我总是不置可否，听多了，嫌烦，有时也会顶嘴：“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了，都是孩子她妈的人了，你还不放心。”

我总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是能够让她足以放心的了，她还习惯于为我瞎操心，呵呵。这次回去，她，却不说我了，我倒有些不习惯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