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开会

白沙河

 摘要：在我们这里，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重要的事不开会。

我要说的投票与开会，千万别理解成我要求什么“民”而且“主”，因为在当下的生存之地，这不仅属于奢侈和空想，而且还有点儿“反动”。君不见，那张以“人民”为名头的新闻纸，也开始以贬损“民主”为时尚了。

我想先说的“投票”，是今天上午的事儿。上午9点，按照昨晚接到的通知，到某学院参加职称评审。先看看材料，如论著、证书等等，这些好办，都量化了，算成了“工分”，便有了可比性。然后是投票，教授、副教授、讲师，三种类型，内中又有等额与差额的不同，分别各投若干轮，其复杂与认真，已达到相当的高度了。举例来说：副教授中，校方给该院两个名额，一个等额的，一个差额的，要从申报的若干人中投出这两个来。先投等额，第一轮，投掉一批得票最少的；第二轮，对剩下的继续投，再减去得票最少的；经过N轮之后，得到最后一个得票最多的，然后，再对这一个投一次票，“确认”一下，得票是否超过三分之二。其他皆如法炮制。将此结果报到学校，那里再进行更为“严格”的投票等等，那就是下一道工序了。

虽然结果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但经一上午的忙活，还是“胜利结束”。这情形，就是高校里面每年一度的职称评审中的一个小小片段。往年若是参加，也会产生点儿胡思乱想，今年却想得多了些。那就是“开会”：如果那些决定民族命运的重大事务，也是像评个职称这样，一轮又一轮地投票，那会怎样？

听到过一个关于开会的段子：在这个国家，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重要的事不开会。真的很佩服总结者的智慧，太有才了，概括得太准确了。

以前有说法，甲党税多，乙党会多。现在改革了，税多得多了，会也没见着少。不过，那些没完没了的会，都是些什么啊，芝麻绿豆、鸡毛蒜皮，却也煞有介事地讨论来讨论去，召开是胜利了，闭幕也是圆满了，只是问题还是那个老样子。大坝依旧溃，煤矿照常塌，食品还有毒，校舍难免豆腐渣。如果开的那些什么会，都只是看上去很隆重很庄严，都只是为了个“载誉归来”，为了个“主席台前列就座的还有”，那确实如司马南们所说，“民主”真的效率很低。

也有效率很高的时候。反正就那么块蛋糕，有人在边上看着，还时不时七嘴八舌上几下，吃得能清静？哥几个凑在一起，声音不大，说那么几句，最后，“这事就这么定了”。既坚持集体原则，又提高了效率，不比那什么好多了吗？当然这还不是效率最高的，既然开会、投票，都要耗费钱财，那么，不开会岂不最节省？所以，“重要的事”由领导拍板决定，而不是开什么会，自然有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的意义了。

这样一来，不仅低成本、高效率，而且很和谐。君不见，在那辽阔的草原上，那雪白的羊群，在轻轻的皮鞭温柔地抚摸下，安详地、快乐地吃着那嫩绿肥美的青草。哦，想起来了，如果记得不错，“和合”这词儿，好像出自《管子·牧民》篇。

（2008-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