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胸竹”？

                                         白沙河 

可能职业病的原因，对于某些古怪的语词、说法，在下特敏感。刚刚，正在评审的某校一批研究生论文中，有一篇在致谢中所说的几句话，引起我的兴趣，便暂时放下手头工作，上网说几句。

原文劈头就说，“甚幸论文已近尾声，此刻，感恩成了最鲜明的主题，诚挚感谢每一位授课老师，你们的学识与敬业让我再添胸竹”。作者也许为了让自己的论文在致谢这一环节更添一点文采，但却弄出了很有意思的语言来。

开头就来了“甚幸”二字，有点别别扭扭，既是累赘，也没增彩。不可思议的是“再添胸竹”，费了好半天的劲，也不知究竟想表达什么。妄加猜测，可能是想说，老师们给他增加了能力、提高了素养。“胸竹”，大概来自“胸有成竹”，那意思是提前谋划好了，准备充分了，因而也更信心了。譬如文与可画竹，胸有成竹。这只是一路风格。而郑板桥画竹，胸无成竹，但有成竹无成竹，按郑老先生的说法，乃皆有其理。扯远了，无论成竹有无，都无法简化为“胸竹”，如果“再添”，那就不仅仅是“肚子里面一根棍”，而是“一捆棍”了，真的“再添胸堵”倒是可能的。

说话作文，是给别人听和看的，一味弄得古怪，或者为了显示某些额外的东西，就经常会漏出破绽，或许成了笑话。例如，曾见过一位学问很不错的人写一幅字，下面落一行小字解释一下，其中有“雲雲”如何，初看不解其意，转念一想，原来是“云云”——如此而已。大约这就像有人将“太后”写成“太後”，原来是写繁体字是有学问的表现啊！不过，“云云”成了“雲雲”真的不知所云，而“太后”变成“太後”，失去生育能力不说，那就真的晾到后面去了。

（200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