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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脚去拥抱

(2012-08-29 14:36:13)
标签:

原创、感悟、

情感

分类: 散文空间

此文发表于2012年9月17日《江城晚报》,感谢编辑。

  我在入秋后的某一天,终于又拿起笔丈量这一季的情感,那些城市角角落落的注释爱情的方式,像极了这午后的秋阳......

 

  一个原本想着去大超市买些生活用品的周末,却不想,因为前一天工作加班太晚,没有睡好觉,竟然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还在行驶,却是已经在了城郊。司机说我不是坐过了站,而是根本就坐错了车。

  下了车,一大片生满一米多高蒿草的被圈禁的荒地远缀着十来户人家,想是用不了多久,这原风景也将拔了高楼,换了面貌。

  荒地深处,有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纱照。那里确实蛮适合拍摄,契阔平坦的一大片草野,泛着暖色杂着稻香,衬着海蓝色天空里三五朵淡云,风把蒿草掀得一浪赶过一浪,轻曳着新娘洁白的婚纱,那些阳光里爬上脸颊的笑容是何等的幸福。

  想是被蒿草或者石头绊了,又或者不小心踩到了自己拖地的长裙,新娘向前摔了下去。新郎没能拉住新娘,索性抱着新娘也摔了下去,垫在新娘身下。摄影师吓了半死,没能抓拍到那应是最幸福的瞬间,却被我这一个乘错车的路人目睹并拍摄了下来,用我的双眼。

  同是那天,我到城郊的一个不大的屯子附近拍些风景照,远远的撞见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在灌木丛里找杨拉子。那是一种会蜇人的虫子结成的茧,乡下孩子大多都识得,尤其是早些年前的孩子,都喜欢找很多很多杨拉子,然后像顶鸡蛋一样,比试谁的更硬。

  男孩子蹦跳着跑去留长发女孩的身边,将刚刚找到的杨拉子塞到女孩手里,并且非常自信地告诉女孩,塞给她的那个一定是最硬的。女孩大方地亲了男孩的侧脸,男孩跟吃了蜜糖一样,转身再去寻找。

  我不做声,只远远看着。这应也算是爱情吧,没有复杂思想与物欲的只属于孩子的爱情,纯纯的,像一杯清泉水。

  前不久,带着电视台的几个记者去基层做采访。返回市里时候,已经将近正午。捡了个路边饭馆歇脚吃饭,临桌的一对中年男女始终是分吃一个完整的包子。看他们的衣着,想是比较富足的,只是饭桌上仅放了一盘肉包子,两杯白开水。每次,男子拿起一个肉包,掰开两半,递给女人一半,自己一半。吃尽了,就再拿一个掰开。

  原来,那是一对结婚十几年的夫妻。恋爱的时候,两家人都穷,穷得甚至一年到头也吃不到荤腥。一次男人外出,中午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弄到一个肉包回来,给了女人。女人没舍得吃,便留给男人晚上吃。男人强烈要求女人吃掉,女人坚持男人享用。一来二去,等到两人终于决定每人一半,分食的时候,吞下肚的包子已经变质了,害得两人好几天都在拉肚子。自那以后,分食美食、分享喜忧便在两人之间一直如影随形。

  我曾用一整个夏天去观察一颗种子从落地到破土,到扩叶,到拔节,直至抽花结果,那是一个与时间相释相随的过程,在历经挣扎、苦难,甚至人性扭曲的过程之后,才终于以一个更接近阳光的高度开了枝,散了叶。我想,爱情大抵也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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