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的时候，常会想起去过的寺庙。佛教中，其实把寺庙称为丛林。

曾去过一些寺庙，山里不记得名的小庙、香格里拉的松赞林寺、洛阳的白马寺、什邡的罗汉寺、汉阳的归元寺、北京的潭柘寺。还有一些去过的寺庙，不记得了。

2009年4月底，在罗汉寺与素全方丈有过长谈。随后，一起在寺里吃了一顿素斋。吃了些什么，记不得了，只留下香美的印象，当时有些拘束，没有吃饱。有饭粒落在饭桌上，素全都一一用手指捻起送到嘴里。

当时，他还不是方丈。升座时，他曾短信邀我去观礼。我这般俗人，琐事缠身，未能应约前往。此后，偶能接到素全方丈的问候短信。渐渐，时日久了，不怎么联系。有一晚，从东交民巷乘一出租车，司机一路都在听大悲咒。突然想起素全，不假思索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唐突问候。震后寺庙的修补，尚未全完。

我，并无佛缘慧根。入庙，恭敬有加，但从未跪拜。夏天，在山东枣庄参观当地族人修建的“褚氏家祠”。先祖在上，上香，而后跪倒三拜。

大多数寺庙，都围起来卖票准入。回京前的12月1日午后，去莆田广化寺，山门大开，随便出入。香烛自在，香客免费自取。虽三门大开，游人并不多。有潺潺流水声，有鸟鸣不绝于耳。僧人们都着长衫，清瘦高挑，不似别处的僧人。遇人，张口即说佛法。观音殿内，佛乐幽扬，长衫僧人绕殿而行，不言不语，沉静祥和。偶与前来上香的游客交谈，远远的，我只捡的“佛学和学佛是两回事”这一耳朵。
    漫步中，有小雨淅淅沥沥，众人都去看其他庙宇建筑，我独往山后。自第一次进丛林，我即是一个不懂事的俗人，喜欢窥探僧人们的世俗细节，他们的禅房，他们的斋堂，即便是种菜、洗衣、饮食这些琐碎的事情都很能吸引我。佛即便再宽宏慈悲，也必不喜欢我这种喜欢窥探他们私处的俗人。佛，请宽恕我。

山后，有一片菜地。三名穿长衫的僧人正在菜地里忙活，远远地，以为是采摘。走近，才看清是在疏苗移栽。较为年长的僧人，在菜地里拔出粗壮一些的苗送到另一块空地，两名年幼的僧人用手指徒手栽种。问他们，种的什么菜，年幼的僧人笑着应我，“不知道是什么菜，只知道是能吃的菜”。  

雨，时有时无。僧人们，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种菜。有一瞬间，真羡慕他们，做一个穿一袭长衫的僧人，眉清目秀，念经、坐禅、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