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海外”匆匆赶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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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浓茶余辉背影游子墨尔本袁方杂谈 |
分类: 澳洲生活 |
收拾好了行装,你独坐在窗口看余阳。余辉洒在对面高楼的玻璃后,再折射到你的眼球上。所以你看到的颜色是玻璃参合的结果,虽然不纯正,但还多彩、也凑活,毕竟你不能要求太多。
你是一个即将启程旅行的人,噢,不对,你是要回国,那个有属于你的、也愿意招待你的家的地方。所以较之于用“回国”来描述这次旅程,你更喜欢“回家”。你的名字叫做“游子”,以往游子们的经验和故事告诉你,有人可能永远抛弃他的国,则不太可能永远放弃他的家。只要不放弃,他永远能找到回家的门。
“回家”,这是“游子”的你,应该感到欢愉的事。本来你可以接受朋友的邀请,在今晚去与他们喝一杯,然后再谈谈那些男人们的恒久的、用不退色的话题,比如说:女人。你要独坐在窗前,为什么?你又在惆怅什么?
余辉终究是最后那些赖皮的、迷恋土地的太阳之光,最终也都全退下了。你没有想什么,还什么可以想呢?这个季节里的墨尔本,本来就色彩斑斓。你本想也要照例出去散步,去公园踏踏那些斑斓,然后再迎着黑的温暖回到小屋。天最终黑了下来,没有点灯的小屋,可不知为什么还似乎是亮着的,至少还有足够的光亮,让你能找到杯子、茶叶,然后倒水冲茶。
于是,你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用熟悉的动作把茶越冲越淡。很多人喜欢喝冲了多次的淡茶,他们说这样喝的味道最好。很多人也喜欢喝浓茶,也说有他们喜好的道理。记得你是不大喜欢喝茶的,除非你口干舌燥。那你在与谁讲话,谁又能让你如此与之谈话,以至于口干舌燥,最后居然要把浓茶喝淡。
“明天几点上飞机?”母亲在电话中问。
“早上的飞机”你懒懒答到。
“什么时候到成都机场?我们去机场接你”母亲依旧很有兴致,甚至你感觉得到母亲十分兴奋。
“噢......晚上吧!”一顿迟疑后,你发出那微弱的回音。
没有听错吧!你没有听错,母亲说会去机场接你,她似乎非常兴奋。噢,是啊,你十分冷淡的对待了母亲的兴奋。你似乎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去接受,经过10来个小时的飞行后,你第一眼看到母亲的情景。
你还记得第一次出国时,母亲在安检处送的眼神,你是偷偷在角落里看见的,进入海关10多分钟后,母亲依旧还在远处看你远去的背影。只是这么说是在看背影,其实你的背影早已远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她还在那坚持看什么,也许她说不清楚,但是你一定知道。
你依旧记得从国外打给她的第一通电话,本来你可以幸福、开心的笑,可是一听她的声音,你就捂嘴低泣。你看到你自己也有了眼泪,但比那钻石还要坚硬。你不愿意听到那电话中那远方的声音,是的,你开始称她所在的那个地方叫“远方”了。其实你也是属于那个“远方”的。于是你在朝前走,你有时还奔跑,在努力逃离她的眼睛,她却也在努力捕捉你的心。
你记得,你还记得很多......
没有风,不关窗,你愿意听到屋外的杂音,你愿意看到街道上那些迷离的夜光,你还愿意继续那些多余的惆怅......
“初开春花红,转眼已成冬,匆匆,匆匆,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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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于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