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桃花》——对左小祖咒的推荐
(2010-11-29 09: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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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系列文摘 |
《否则我不会杀他》
从远景近景看他都是主角
穿戴得像个有钱人
一直躺在阳光充实的地方
确切地说他扮演的不是死人
他们栽赃说我杀了人
我的情诗压在他的屁股下面
我想找借口说服我自己
可翻了几个跟头还是没有忘掉他
他继续躺在那里装死
说再敲门,我就叫警察!
假如秘密不死于自我败露
假如矜持容下牧羊人哀伤的歌声
愤怒怎会胀破我的刀鞘?
诗如其人。左小祖咒经历奇特,面貌古怪,身份混乱。
他说,“我想他们也可以告诉我:左小,我们这行不能像当官的一样,我们这行本身就是玩得开心,我们是乌托邦的事业,是靠人性活着的,是靠苟且偷生发展下来的,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和作品做出来的。我们也不是学院,也没有组织”。
他是音乐家,这是最常见的身份,他以此出道,并用奇怪的噪音让一些人奇怪了十好几年,其中有人骂了,有人笑了,有人哭了,也有人郁闷了。不过他不把自己当音乐家,他稍微谦虚了一点,给自己起了个怪名——“摇滚师”,并否认自己表达的智慧。
1998年就写出了小说《狂犬吠墓》(2000年1月头版),封面黑灯瞎火,以自己被莫名冤屈的短暂牢狱生活和不安分的想象为蓝本,从此不是知识份子的份子被更多的知识分子邀请到酒桌边。今年又搞出流线体的《忧伤的老板》,封面油头粉面,以回忆录的方式暴露出不少打家劫舍的本领。写两本书,还没花钱雇托写书评,所以作家的身份不难理解。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诗人,这个我认为毫无疑问,早到已经记不住是哪年的那年,在豪运酒吧唱完现场的一个深夜,我已经这么对他说。这点有争议,因为有些人喜欢用“职业性”来说事,虽然他们穿着工作服,却依然只会干业余的事。是的,他们可以说他写的只是歌词。
但我始终怀疑所谓文艺青年的真实存在(是你吗?还是我?),也不认为他真的会成为哪个“文艺青年”的教父。他的二十年含辛茹苦,到如今的横空出世,靠的不是那一顶顶奇怪的帽子,他凭借且只能凭借的是对黑暗的通灵,以及苦中作乐的毅力、待人处事的认真、诚恳的原则、爱的自然力和歪曲的才华。他这样一个人,和鲍勃.迪伦、吉米.莫里森、柯特.寇本一样,更适合做偶像,而不太可能成为谁的导师。
有一个身份他不是很谦虚——“当代艺术家”。他搞怪的能力没人否认,但一下转身成为艺术家很多人还是没能整明白。其实艺术就那么回事,杜尚和安迪.沃霍尔不也说了么?写诗、画画、做行为和搞小发明、小创造一样,人人都能干,但能不能干好干大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那是命说了算。就像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自己背后的影子听到体内的声音,高级娱乐也不是人人都能表演的,看看那些小猪和小驴,表演得多好。
“人人都爱当代艺术”打的是反讽和抒情的牌,驴在桃花树下被包围于汪洋大海和它在雪地里面壁都有浅显和直观的意图;从《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期到《大事》期,他越来越向通俗的表象靠拢,朗朗上口,一目了然,让内心的黑暗一缕缕被抽出,和刺眼的光线编成这个世界脑门上的同一根翘辫。这当然是一种技巧。而技巧来自性格、机缘和锻炼,一个人走在哪条道上,在这条道上又将碰到怎样的迎来送往,碰到朋友的当下能搞到什么的酒肉,碰到敌人时手边能捡起什么样的武器,时间一长,生活、创作和审美习惯就这么固定下来了。他不是今天才走到矿井里,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呆在监狱。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不时冒泡的煽情与浪漫头上会支起那么多圆滑和强暴的犄角。
而对应这种技巧的才是无法复制的部分:生命的原始蛮力。这是讲天赋的。他不靠憋得面红耳赤,不靠争得面红耳赤,而靠活得面红耳赤,有慈悲,有杀气,有余地,针锋相对而又浑然一体,学,怕是学不来。
他的世俗化,原来是理想化;他的伪装,原来是个裸体。用抒情一点来总结就是:周边的黑暗锻炼了他的视力,思想的劳作强劲了他的筋骨。说得肉麻一点就是:他就这么活过来了,不是他选择了艺术,是艺术选择了他。
还要不要问:什么是艺术?还是先问:为什么要拿鸡蛋去碰石头?为什么要拿一盏蜡烛去和一片黑夜开火?他说:“我觉得像艾这样的人,能参与到要求世界平等与公正的运动中去,把艺术不当回事了,这才叫真正的艺术家”。这是他的表态,态度决定角度,所以他的艺术必然归于现实批判。什么是现实批判的艺术?就是青天白日,五雷轰顶;天花乱坠,醍醐灌顶。就是一个艺术家的政治是政治的表达而非政治的实践,就是把创作的肉身和思想塞进这个世界被强权撕裂的肌肤里,填补流血的缝隙,唤醒更大的人性。
这似乎有点“高尚”了,看上去有点跑题。别装庸俗了,人总不能为了操蛋去搞艺术吧?虽然有人那么干了。最彻底的行为艺术不是以自我为主体,而是以自我为本体。什么是普世的关怀?那是不作为艺术家、摇滚师、诗人、作家而作为一个短暂生命的并不完美的良知和爱。有些人忘了,逃避了,放弃了,他没有。
这就是他的诗歌。为什么会觉得苦涩,因为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甜的滋味。
《桃树的故事》
爸爸,我是怎么来的?
爸爸指着门前的桃树笑着
说我是桃树长出来的
我常呆坐在门前
想啊想啊,想啊想啊
那爸爸,妈妈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更大的桃树长的?
爸爸说妈妈是一桃花
我常呆坐在门前
想啊想啊,想啊想啊
妈妈,爸爸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不是桃树长的?
或者是桃树底下的土长的?
我常坐在门前
想啊想啊,想啊想啊
妈妈说我长大了就会知道
妈妈说我长大了就会知道
我听见了大人的哭声
我听见了大人的哭声
妈妈说我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妈妈说我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妈妈,那我们去死吧”
“死会让人痛!”
“妈妈,那就不死吧”
“嗯......嗯......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