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父亲曾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我终于见到这辽阔的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据说，台湾著名作家席幕容的家乡就在赤峰市克什克腾旗，40年后席幕容终于回到故里寻根。积压心头多年的相思如洪水破闸，她在草原母亲河——西拉沐沦边长跪不起，一气呵成了这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7月24日早晨7：30左右，我们一队人马就起程前往克旗西部的达里诺尔湖了。车行约两个半小时，三哥把车往路边一靠，说：“下车吧，右边就是西拉沐沦河了。”见我们下车，后边大巴上的知青们也全下来了。大家择景留影。眼前的西拉沐沦河正处在一个弯道上，看去大约三、五十米宽，灰黄的河水带着小小的旋涡一路向东流淌。西拉沐沦河发源于克旗境内，蒙语意为“黄色的河”，俗称“潢水”，全长1200多公里，流经内蒙、吉林、辽宁三省，在渤海口注入太平洋。

头带宽檐的草帽，帽上的纱巾随风飘扬着，身穿黄色紧身吊带衫、绵质花布及踝长裙的我站在河岸的草地上，浅咖啡色的墨镜遮挡着刺眼的眼光，对着镜头我浅浅地微笑着，像似游子回归，又像似在向西拉沐沦河作别。很有诗意的画面。旅途中，喜欢拍摄风景，也常常喜欢置身于画面中，也许只是为了在日后那么多平淡的日子里，有更多真切的回味吧？

离开西拉沐沦河，车队继续西行。路过一片草场，见有牛群游荡其间，如此典型的草原风光岂能错过？于是，大伙下车，又一阵拍摄。

上车，继续前行，三哥开始加速。车过经棚隧道后，三哥把车停在了路边，自己爬上了路边的斜坡，他举着摄像机等待后面两辆车的出现。我很快明白三哥的用意，也立刻下车，拿起摄像机，把蓝天白云映衬下，穿着红色T恤，专注工作的的三哥摄入了镜头。事后我才知道三哥出发前已交代过后面两辆车的司机，经过经棚隧道时要减速，因为他需要拍下车队行驶的镜头。三哥的高明在于他总是心里带着“剧本”拍摄。而我只是尽可能帮他拍摄一些“素材”，希望能为他日后的编辑提供一点方便。

经棚镇是克旗政府所在地。中午我们在镇上的应昌龙宾馆就餐。和当地的老友相会，又是好一阵热闹。下午1：30继续上路。贡格尔草原总面积480万亩，离经棚镇仅4.5公里。很快我们就开始穿越贡格尔草原了。这是何等一马平川的绿啊! 我想这大该就是席募容笔下那 “父亲的草原”了吧? 德德玛那别具特色的女中音在车内回荡: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伴着歌声,眼前的草原仿佛更为开阔了。新开通的303国道笔直向前，远方的路面锃亮得婉若泛着水波，车像似在一条通向天堂的路上行驶。那一刻，我想：一个人若想心胸开阔，那就去航海；若没有可能去航海，那就来草原吧。眼前，点缀着星星野花，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的心纯净得容不下半点卑微与琐碎。

同车的留守知青韩哥告诉我：“今年草原旱得厉害，一个月前来这里，根本看不到绿草，前些天下得几场大雨，才使草原有了今天的模样。”我正得意于自己的好运，突然发现前方施工，“天路“断了！三哥不得不像其它车辆一样，把车开到路旁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好一阵颠簸，终于又可开上“天路”了。没料后面的大巴怎么也开不上去。三哥立刻下车，小车上的人也下来帮忙出主意了。三哥左右环顾，开始往车轮下垫石块。这样的“插曲”应该摄入镜头！我立刻下车，右手举着摄像机，左手拽着长裙，向后面的大巴跑去，把这一“抢险”过程拍了下来。回车上后，我笑称自己已经有点“准摄像师”的专业敏感了。可车开了不多久，我就发现刚才把自己的墨镜跑丢了。好在行前带了两幅墨镜。

穿过草原，经过金长城遗址，我们来到了砧子山下。山下的草场上有马匹和蒙古包。大家骑马照相，当然每人得付5元钱。我把纱巾包在头上，多少有了点蒙古姑娘的味道。玩弄这类“道具”我是很有天分的。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我翩翩起舞；在白色的蒙古包前，我与马周旋、和狗嬉戏，三哥为我拍下了很多精彩的镜头。照片上，我的装扮、我的神情和草原的景致融合得非常完美。

告别砧子山，我们便来到了下榻的达里诺尔宾馆。旗委领导设宴招待知青，并进行了很高规格的烤全养“开光”仪式。请来的专业演出队为大家献歌，敬酒。我模仿三哥的样，左手端酒杯，右中指沾一下酒，洒向天，再沾一下，洒下地，再沾一下，碰一下静酒的演员，最后沾一下，抹一下自己的额头（表示敬天、敬地、祝福你、保佑我），然后，喝下一口酒。三哥的动作漂亮得像似在表演舞蹈，而我则笨拙不堪，好在大家只是为了开心取乐。那一刻，大家开心得好像都成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晚餐后，大家来到宾馆后面的草坪上参加篝火晚会。皓月繁星，篝火闪耀，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在草原上回荡。男女演员或彪悍或婀娜，节目精彩分呈。这是我们的晚会，大家不时地被邀和演员同舞。无论胖瘦，无论高矮，只要入队，人人都会成为最快乐的舞者。当大哥亮起他嘹亮而抒情的歌喉时，我忍不住转动裙摆为他伴舞。也许就因为这属于草原的嗓音，大哥此生注定了要与草原结缘。我尽情宣泄着我的快乐。我真高兴我还拥有这种宣泄快乐的能力。

“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述说，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我也是草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在这迷人的草原之夜，聆听这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感觉怎能不分外亲切动人？

贡格尔草原啊，西拉沐沦河，不管相识多么短暂，你都注定了将在我脑海中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