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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中国不缺建筑师》人文图书 |
朱小地受苦的眼睛
2008年
12月
过了南礼士路口,向前大约500米,路东就是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进院,向东看,会发现每棵树底下都有一个上有“BIAD”的玻璃阁子。这是派什么用场的?电话亭?显然不是。冬天围挡花木用的?也不像。我一时猜不出此为何物。
带着疑惑我进了A楼。时过正午,冬日暖阳透过玻璃,落在我身上,暖融融的。不一会,熏熏然,我有点犯困。
吃饭时间,楼道很静。朦胧之际,感觉电梯间走出来一个人。睁开眼,一20多岁的女子,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稍后,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蹑手蹑脚地坐下。
虎实的仙儿
“不好意思,请问你在等谁?”她小心翼翼地问。
“朱小地。”我说。
“我也是。”
“你的几点?”
“马上。你的呢?”
“还不知道。应该排在你后边吧?”
“应该?秘书没跟你说?”
“他秘书是谁啊?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能给下号码吗?谢了!”一串的问,很急切。
生磕!我有点懵。这是哪来的仙姐姐?两眼一抹黑就敢生扑!再一打听,竟被她的虎实劲儿折服了。
赶情,这位“仙儿”是推销智能设备的业务员。满打满算到今天上岗也不过40天。之所以,敢冒冒失失儿地闯来找堂堂北京建筑设计院院长,不是胆大,而是因为老板与院长朱小地能套上瓷儿——清华校友。
听“仙儿”这么一说,我有点替他担心:“要是这么论,清华师兄弟可就多了去了,光在北京院工作过的就得有300个。再说那一个学物理的,一个学建筑的,是不是远了点?单凭这个,是不是有点冒险?”。
“做事哪有不冒险的?都是清华出来的,怎么论也是师兄弟不是?干我们推销这行的,找对人,才能做对事。做对事,才能挣到钱。所以,首先要跟院长说上话,只要说上话,后面的事就顺当了。北京院是大型建筑设计机构,做的都是大活儿,只要我能逮着一个就够啃一年的了。”“仙儿”信心十足地说。
“那叫关心群众,两码事。”我觉得“仙儿”应随本山大叔去春晚,干推销有点屈才。
“嘿嘿,管它是几码事,最重要的是我要见到他。”
“你的目标明确,但路径未必正确吧?”
“担心什么?我见过朱小地的照片,虽然板着脸,但也不是凶神恶煞,怕甚?顶不济是白走一趟”。我被“仙儿”的大无畏“雷”得无语了。
恰巧,朱小地的秘书小梁来送水。“仙儿”站起身来,主动搭讪。小梁听后,礼貌地表示:这事找朱院长,算是找错人了。院长不管这类业务,在这等也没用。接着,小梁飒利地给了“仙儿”相关部门的联系电话。
听着小梁秘书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仙儿”的情绪一落千丈,幽幽地说“今天点够背的,连朱小地的影儿都没见着。”
“别失望,不是还给你电话号码么?兴许一个电话后面就是一个大订单呢。运气要试过才知道嘛。”我试图安慰她。
“仙儿”听出我在学她说话,脸上阴间多云 “运气这东西本来就指望不得。不过,没亲眼见到朱小地就这么走了,还是挺遗憾的。”
“那你就等他去洗手间路过时,看一眼再走”
“哈,主意不错!”“仙儿”脸上的阴云散去,边笑,边穿大衣。而后,撤了。
事后,小梁告诉我,像“仙儿”这样的事,天天都得碰上几档子。不论是电话,还是登门,上来就找朱小地院长。有的,甚至连朱院长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就奔着朱院长来了。所以,她早就见多不怪了。
劳累的眼睛
在进入院长办公室前,小梁提醒我,朱小地眼睛手术不久,谈话时间长了眼压会升高,要掐着点儿。
我第一次见朱小地,是在2005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落了那一年的最后一场雪。外面世界银白,朱小地坐在屋里黑沙发上,光头很亮,一脸的肃静,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记得当时,是因早听说,38岁就当了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朱小地,长了一副官运相。还借此面庞“风平浪静”之际,狠狠地端详了他一把。
相书口诀说“头圆眼大双眉浓,伏犀骨插天庭间,天庭饱满吃官饭,地阁方圆掌大权” 。依葫芦画瓢一对照,居然还真的暗合了。看来,这口诀虽有迷信成分,但也非什么空穴来风,多少渗透着点中国古人朴素的心理学。
今天再来,还是三年前那组黑沙发,我和朱小地仍是隔着方几说话。他神色有些疲倦。脑袋上的“照度”被一层短短的头发削弱了,显然不能再说“光亮可鉴”。右眼有明显红血丝。这属视网膜脱离手术后未痊愈所致。视网膜脱离是种可致盲的严重眼病,用眼过度,工作压力大,生活方式不健康都可成为诱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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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见《中国不缺建筑师》作者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