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第八卷<三>
(2009-10-04 15: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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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僭主制教育 |
分类: 读书札记 |
四、僭主政制
(一)僭主制的产生及特征
从上面各方面推理可以得知,僭主制肯定产生于民主制,那么民主制是如何演变为僭主制的呢?苏格拉底以为,导致民主政制瓦解和崩溃的原因就是被民主政制确定为判断事物是否善的那个标准,即自由。
他说,不顾一切过分追求自由的结果破坏了自己本身,从而为专制的必要性开辟了道路。因为,当自由达到一定顶点之后,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极可能发生错位,这样的政制极容易让坏人当上领导。总之谁做领导都无所谓,谁也不会听谁的,所谓的领导者也不能实际的领导被领导者(这是在错位之后,其实被领导者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但在这个国家弄颠倒了)。这种无政府主义之风到处渗透,也会渗透到每一个家庭生活中去。
孩子既不尊敬也不害怕自己的父亲,老师倒过来害怕学生,迎合学生,年轻人冒充老资格,侃侃而谈,而老年人则相反了。总之,大众的自由在这种城邦里达到顶点。奴隶与主人同样自由,犬“变得像女主人一样”,马和驴在大街上行走,要是有人挡道,就把人踩到。总之,这样一种充满自由的精神,在这个国家达到了顶点。他们最后会变得特别敏感,谁也不服谁的约束,谁也不把法律当一回事。
苏格拉底以为,此刻僭主政制就产生了,民主制里这种过度自由的特征成为僭主制产生的根源。就如在寡头制中产生的疾病和导致寡头制毁灭的疾病是同一种疾病一样,民主制中,自由最终亦奴役了民主制本身。
从文中显然看出,苏格拉底对这种过度自由是批判的,他以为,过度自由只能导致个人和国家两方面极端的奴役,从极端的自由中一定会产生最凶狠的奴役,僭主制。
我不知苏格拉底是不是在阐述“物极必反”之理,如果说过度自由导致极端僭主的话,那么过度的善会不会导致最大的恶?他把民主制描述得如此之自由,甚至说发挥到了极致,一方面告诉我们绝对自由背后的缺陷,一方面也让我们意识到什么东西都没有绝对之说。似乎我们生活于此世,只能中庸起来。那么,我想问,过度的正义,会不会导致过度的不正义?如若如此,我们追求的正义的意义何在?如果说我们追求的不是过度的正义,那么那一中庸的正义还是正义吗?正义本身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看到这,心里刹那间又产生了极大迷惑,我不知苏格拉底还在仔仔追求什么,如果一切的过度会导致另一过度的话。
此刻,雄蜂的比喻又派上用场了。那些又懒惰又奢侈的人也就雄蜂分成两类,一类是有刺的雄蜂,他们是首领;一类的是无刺的雄蜂,他们是随从。苏格拉底说,这两类人出现在任何城邦里都会造成动乱。但是没办法,雄蜂其实在寡头制那里就潜伏着了,只是在寡头制下,他们能克制住自己的不必要的欲望,而在民主制里这些不必要的欲望被释放出来了。但到了僭主制这里,我想这些没必要的欲望一定占据了主导地位。
苏格拉底认为,民主制国家的阶级结构分为三个组成部分。一、雄蜂群作为一个阶级结构,在寡头制国家里被排斥在公职之外,而在民主制国家就处于主导地位了。如果他们中某强悍的人发表演说,不让不同意见的人开口讲话,那么民主制国家的一切事务就几乎掌握在这个阶级手里了。二、民主制国家里还有另一群体,那就是天性最有序和节俭的人,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成为最富有的人,这个富有的阶级实质是雄蜂的花园,因为雄蜂只能到这个阶级里汲取蜜汁。三、“人民”作为第三个阶级,力量最大,但他们却很少集会,除非他们也能分享蜜汁。不过他们也常常得到蜜汁,因为他们的首领会把从富人那抢来的东西分一点给他们。
但,那些遭到抢劫的人就不得不在公民大会上讲话,或采取其他任何行动来捍卫自己的权益。于是他们就被其他党派指控为寡头,不管他们是否真的想造反。这些所谓寡头们在民众的无意伤害之下就真的成了寡头,尽管民众对他们的伤害不是处于自愿而是处于误会。同样,这些成为寡头的人也并非自愿,而是由于雄蜂要螫他们。看来,一切都是雄蜂惹得祸啊!
此刻伤害者与被伤害者互相指控,互相检举,互相审判。他们每一派会选出一个领头来做他们的保护人,苏格拉底说,僭主的产生只能从“保护”这个根源上去找。
那么这一名保护人是如何成为僭主的呢?苏格拉底说,“无论谁只要尝到了一小块混在其他牺牲中的人肉,他就不可避免地要变成狼”。苏格拉底用阿卡迪亚宙斯神庙的故事来隐喻这个狼的产生,我觉得这未免有点不成类比。因为故事这样产生,但不代表此故事有普遍性,所以我以为,这个人可能变成狼,也不可能不变成狼。或许苏格拉底就是从变成狼的角度来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唉,都读乱了。
苏格拉底说,那些民众首领控制轻信的民众,他们用不公正的诬告让公民上庭受审,谋害公民的生命。公民们或被他流放,或被判死刑,总之这些民主首领最后要么被他的敌人杀死,要么成为僭主,从一个人变成一条豺狼。
其实,在斗争中,这个国家不自觉地分成来两派,一派是富有者,一派是人民与雄蜂组合起来的民众,当然人民反抗富有者只是误会而已,他们被雄蜂利用了。当民众的首领也即雄蜂胜利之后,就成了十足的僭主。如果民众此刻想驱逐他或处死他,那么他的政敌就会想办法谋杀他。因此,这位僭主定会自称是民主制的朋友,要求民主为了城邦的安全向他提供人身保护。
这位保护者从一名保护者变成了十足的独裁者,因为他的胜利本身是以杀、斗争为前提的,在胜利之后他再打着民主的旗号要求民众保护他。因为,如果不保护,他就可能被他的敌人,也即原先的富人杀死。
(二)僭主制之僭主的幸福及国家的幸福
这个僭主最初总是对所有人满脸堆笑,逢人问好,不以僭主自居。他向民众许下公私两方面的诺言,还对穷人及支持他民众免债或分配土地。但是当他消灭他政敌之后,不会再引起骚乱时,下一步他就开始找那些想要自由而不服从他的统治的人,他会找借口把他们除掉。我想,这或许也是真的吧,因为有些人不服从统治极可能就会是原先的政敌,所以他不得不把他们除掉。
总之,僭主一定会挑起战争。这位僭主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还会清除原先帮助他夺得权利而现在虽与他一道掌权却反对他做法的人。僭主会对自己的城邦进行一次美妙的大清洗,与医生给人清洗的目的正好相反,僭主清洗掉好的,只留下坏的了。
为了保护自己权力,僭主不得不这样做。也由于这种必然性,他不得不与卑贱之人相处,并不断扩充自己的卫队。当然,他的卫队会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人群了,他会解放奴隶,让他们加入自己的卫队。那些新卫士会敬仰他而那些好公民则会痛恨、躲避他了。
此刻苏格拉底又用了悲剧家欧里庇得斯的话说:“和聪明人交朋友的僭主是聪明的”。苏格拉底把欧的话倒过来理解,言外之意,这些与僭主交往的人是聪明的。似乎在说奴隶聪明而较好的公民愚笨了。我以为,苏格拉底刻意颠倒了欧的话,在为自己的话找证据而已。其实欧的话和苏的话,根本就是两回事。在苏格拉底的世界里,僭主不可能和真正聪明的人交往。
所以,凡赞扬僭主的人,苏格拉底以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才要驱赶诗人,因为诗人赞扬了僭主政制。苏格拉底分析了僭主制的实质之后,他说如果悲剧诗人真正聪明,在听了他的分析之后,就一定会宽恕他们,因为僭主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可以去夸赞呢?苏格拉底认为,那些赞扬僭主制的诗人,会到处蛊惑群众,想把民众拉向僭主制或民主制。他们得到的报酬首先来自僭主制,其次来自民主制。
我们知道,苏格拉底历来对诗人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在理想国城邦了,诗人是被赶出城邦的,在这里,我们再一次看到了苏格拉底对诗人的看法了。
下面的文章,苏格拉底讲述了僭主如何维持自己的卫队问题。如动用城邦庙产,动用被他消灭了的政敌的家产,要求民众捐钱等等。此刻,可以得见,那些使僭主得以产生的民众现在不得不供养僭主和他的同伙了。苏格拉底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把民众比作父亲,僭主比作儿子。此刻,成年的儿子倒要父亲来供养了。我们知道,僭主是在民众的拥护下才胜利的,现在倒要民众来养活他,苏格拉底以为,这岂不是颠倒了吗?
苏格拉底的比喻尽管可笑,但却也很深刻。此刻,如果民众反对僭主,而僭主进行镇压,岂不就变成儿子打父亲了么?他说僭主竟敢使用暴力来对付他的父亲?此刻僭主已成为杀父之徒和虐待老人的的保姆了。民众跳出油锅又入火坑。为了追求过分的、不合理的自由,反而落入最残暴、最痛苦的奴役之中了。
2009年9月28日上午
于山师9号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