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理想国》第一卷——绝望的正义
(2009-04-28 22: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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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理想国哲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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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第一卷——绝望的正义
此乃《理想国》读书札记开篇第一卷。提笔前需补充的是,非常感谢山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李长伟老师,长伟老师是研究古希腊教育哲学的博士后,是一位刚过而立之年的佼佼学者,他不惜牺牲个人自由时间而把各院系热爱学习并热爱哲学与教育的同学以“读书会”的名义连接在一起。在现今这个时代,能有这样一位甘心情愿为莘莘学子的学习而奔波操劳的学者确实不多了。李老师不为个人名利,不计功过得失,为的只是那一腔对真理,对爱,对真、善、美的执著追求,实在值得我们敬佩!读书会以《理想国》始,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开端,《理想国》不但是西方第一部论述教育的书,而且“理想”二字,亦代表这一读书会对理想真理的再探与追求,且让我们在《理想国》的理想世界里畅游一番吧。
柏拉图的《理想国》共十卷,尽管是人为划分,且很多地方划分得不甚合理,但是对第一卷的划分还是十分恰当的。可以说,第一卷可以独立成章,亦可以作为《理想国》的绪论,从对第一卷的文章品析可以看出此时的苏格拉底还不成熟,尚处于年轻时期。也许这是柏拉图早期的作品,也许是柏拉图故意拟年轻的苏格拉底之口气,总之,第一卷对正义本质内涵的探讨,作为《理想国》的开篇还是是非常适合与恰当的。
我对古希腊哲学理解得不是很深,书看得也很少,所以自己的反思亦不是很多。第一卷出场的除了苏格拉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另外三个人物:凯发卢斯、波勒玛库斯、塞拉西马柯。当然,后三个人物都是作为苏格拉底的对立面而出场的,他们与苏格拉底辩论的主题主要是围绕“什么是正义”来展开的。
一、凯发卢斯式的正义观
第一个出场的人物凯发卢斯,是一个已经到了诗人所谓的“老年的门槛”年龄阶段的老人。用苏格拉底的话说,老人是我们的先行者,因为他们走过的道路是我们也要走的,因此我们必须向老年人学习。因为还有什么能比自己亲身经历而又接近死亡的人更能透悟人生呢?当人走过了自己一生风花雪月、富贵繁华的快乐时光,剩下的是曾经沧海,还是洗净铅华?
对死亡的恐惧是每个人内心不可抹去的症结,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总觉得死亡离我们还很遥远,因为生命之线还很长很长,因此我们总会在贪恋美妙时光之时把死亡抛得很远很远。待到老态龙钟、精疲力尽、死亡的钟声在耳畔敲响、回旋之际,才想起地狱、想起天堂、想起自己永生或邪恶的灵魂之去处。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于是,只能在悔恨与悲哀中熬过自己的晚年,把一切的不幸归罪于年老的到来。既无精力享受年轻时的纵欲快乐,又要煎熬死后灵魂进阴间的种种惩罚,你说这一切不是年老之过吗?
当苏格拉底带着这样的疑问与凯发卢斯交流的时候,没想到凯发卢斯完全否定了苏格拉底所以为的众老年人的这一观点。凯发卢斯坚定地认为,年老不是遭受不幸的真正原因。在他看来,老年的不幸源自于年轻时的纵欲,也就是源自于他们的坏品性。所以他说“如果一个人是有节制的、心平气和的,那么老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痛苦”,在这里,可以说我们从凯发卢斯身上学到的一条重要的道理那就是过有节制的生活。
节制是人的品性,凯发卢斯的幸福晚年,究竟是因其品性还是因其富有呢?因为钱能给人生带来很多安慰,钱有许多其他用处,钱可以还债,有钱可以给神献祭丰盛的祭品,然后从神那里获得灵魂的洗涤,洗清今生的罪恶,得到来世的轮回。苏格拉底尊敬拥有好的品性的人,也即节制的人,但苏格拉底更爱追究老年幸福的真正缘由。也即,究竟是什么能使老年人真正感到满足与快乐,凯发卢斯的幸福感究竟源自什么呢?真的是其节制的品性吗?
当苏格拉底把品性与富有并举的时候,凯发卢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钱的重要性,他认为“拥有财富是最有价值的”,但要看财富掌握在谁的手里。只有那些既理智又拥有财富的人才是真正幸福的人。凯发卢斯摒弃理智而贫困的人,同时也摒弃不理智而富有的人。在此,我们可以看出凯发卢斯的真正面目,他不是一个伟人,也不是一个拥有真正品性的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问心无愧的生活,他没有哲理的思考,没有形而上的反思,他拥有的只是属于他自己所认为的无愧疚的生活。这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用N.帕帕斯话来说他是一个小资庸人。
苏格拉底将凯发卢斯的这种生活总结为正义的生活,也即凯发卢斯式的正义生活。因为他问心无愧、所借必还、从不欺骗、亦不亏欠神的祭品,这样的人难道不正义吗?诚然对于一个小资庸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是最正义不过的了,但对于一个哲学家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哲学家的使命是追问真正的事物本身,而不是简单地停留在某种行为之上。这是哲学家的悲哀,也是哲学家崇高之处!当凯发卢斯将自己的这一行为等同于正义之时,苏格拉底斩钉截铁地反驳道,“说实话归还借来的东西不是正义的定义”,因为这只是某种行为,而行为决不是正义本身。一番话,搅得凯发卢斯哑口无言。他不懂这些,也无心究问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没必要追问这些。所以,他走了,又出去献祭了,尽管他本来刚献完祭不久。
二、波勒玛库斯式的正义观
波勒玛库斯是第二个出场的人物,他是凯发卢斯的儿子,在凯发卢斯出去献祭之后他代替了其父亲与苏格拉底继续展开辩论。波勒玛库斯作为父亲的继承人,其思想也具有一定的继承性,只是比他的父亲所谈的问题更深入一点。
苏格拉底与波勒玛库斯所谈的问题直接围绕着“什么是正义”而展开,在波勒玛库斯看来,“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就是所谓的正义。这一观点显然比“所借东西必还”要深入一点,波勒玛库斯从伦理道德判断上首先区分了朋友与敌人,然后用从对待这两种人的不同行为上得出了所谓的正义。那么“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正义本身呢?
为了反驳这一观点,苏格拉底分别从疾病、航海、战争三个角度谈论了什么情况下谁对朋友最有益或最起作用,答案自然是医生、舵手、援军。然而问题是,对于那些没有疾病、航海、战争的人来说医生、舵手、援军是否对他们就不起作用了呢?也就是说他们此时就无用了呢?如果他们无用了,那么正义还存在吗?通过苏格拉底与波勒玛库斯的谈话,我们得知正义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有用的,包括在和平时期。
不久,他们的话题就从什么是正义转移到正义的作用上来了,尽管接下来的讨论偏离了什么是正义本身,但对正义作用的探讨仍然很值得我们学习。波勒玛库斯认为,在和平时期“正义在订立契约和交往中有用”,而苏格拉底则指出交往何谓?当波勒玛库斯告诉他交往是指合伙时,苏格拉底则又从玩跳棋、砌墙、奏乐等不同角度阐述出在这些事务中正义之人并不比下棋能手、泥瓦匠、琴师等起更好的作用,也即在这样的合伙关系中,正义的人未必是更好的合作者。
那么在什么样的事务中,正义的人比其他人是更好的合作者呢?波勒玛库斯被苏格拉底进逼得步步后退,最后他不得不指出在妥善地保管金钱方面,正义的人是比较好的合作伙伴。因为,钱是最诱人的东西。我为你收藏钱而从不花费你的钱,这样的事难道不正义吗?这样的合作伙伴不是真正最好的合作伙伴吗?但波勒玛库斯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无意中被苏格拉底卷进了另一难以纠缠的矛盾之中,也即正义只能在别的东西不被使用和无用的时候才有用。可这算是什么正义呢?这样的正义必定不具有很高的价值,或者说这样的正义价值极低。为了进一步反驳波勒玛库斯的观点,苏格拉底又从攻击与防守、防病与传病、保护军队与盗窃敌军作战计划等方面指出最有本事的保护者与最有本事的盗贼之间的同一关系,从而得出波勒玛库斯的所谓保存金钱的行家这一正义的人竟是盗窃金钱的高手这一惊人的谬论!此刻正义之人已成为某种小偷,而正义本身似乎也已是一种偷窃了。
波勒玛库斯无言以对,他只得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他决不是这个意思。他已不知道苏格拉底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其实,“万物莫不有对”,苏格拉底只是简单地从反面推翻了波勒玛库斯的观点。如果真的按照苏格拉底的逻辑,可以说,苏格拉底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正义本身,因为,正义的显现必然以不正义的显现为衬托。如果他真的找到了何谓正义,必然也找到了何谓不正义。这里虽然是《理想国》的第一卷,但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因苏格拉底的乖谬结论而喟然大笑,相反,心中却产生了丝丝凉意。因为我知道,苏格拉底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依然如此执著地追问着正义、善良等字眼,这是何等的气魄!在执著的一生中,用自己最后的死来捍卫着绝对真理,这又是何等的悲壮!
话归正题,尽管波勒玛库斯否定了苏格拉底的意思,但他依然坚持的是“正义对朋友有益而对敌人有害”。善辩的苏格拉底只好从另一角度来大做文章,这一次他选择了“朋友”与“敌人”这两个词。他问波勒玛库斯这里的好人是看上去好而实际上坏还是看上去好实际上也好的好人,如果所认为的好人而实际上并不是好人,那岂不是误把敌人当好人,同样误把坏人当朋友了吗?这样一来正义非但是“对朋友有益而对敌人有害”,反倒是“对坏人有益而对好人有害”了。按照这一逻辑,必然会得出伤害好人的人是正义的这一观点。
波勒玛库斯在苏格拉底的引诱之下得出这样的结论,又使其大吃一惊。他只得大呼“不对”、“不对”。于是苏格拉底纠正说,正义是否就是指“伤害不正义的人和有益于正义的人”,波勒玛库斯对此观点稍表满意,因为他没有更好的结论了,只能这样回答。然而这样一来,问题又出来了,这一观点与波勒玛库斯最初的观点正好又是相反。因为最初的观点中正义就是“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万一朋友中有坏人而敌人中有好人,那这样的正义岂不就是不正义吗?最后得出的这一正义观已经与最初的正义观截然相反了。
尽管得出与最初观点相反的结论,但波勒玛库斯仍然不愿放弃自己的努力。他认为不是观点出了问题,而是结论的依据出了问题。于是他给朋友作了严格的界定,即必须是看起来是好人而且要真的是好人的人才能是朋友,而那些看起来是好人而实际上不是好人的人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按照这一新看法,他们得出结论是,“朋友是好人,敌人是坏人”。
那么正义是“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自然就演变为正义就是“有益于朋友和伤害敌人”,因为朋友是好人,敌人是坏人。有益于朋友也就是有益于好人,伤害敌人也就是伤害坏人。波勒玛库斯认为一个好人必须去伤害那些坏人和他的敌人,此时正义已经演变为一部人好人去伤害一部分坏人了。那么,伤害是正义的吗?我们知道正义的人决不可能用正义使人变得不正义,或者说好人决不可能用德性使人变坏。如果说正义就是是好人去伤害坏人,使坏人变得更加不正义,那么他决不可能用正义的手段,而只能用不正义的手段了,可是,一个用不正义手段的人还能是正义之人吗?看来伤害朋友或敌人或者说伤害任何人都决不是义人的更能而只能是不义之人的功能了。可见“伤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是正义的”。
到此之时,波勒玛库斯已完全同意了苏格拉底的观点,同时也否定了自己最初的观点。他准备与苏格拉底并肩作战来一起来反对“正义就是益友害敌”这一谬论,但是他不知这话为什么那么强健有力,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真正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知这话对谁真正有利。最后,苏格拉底无奈地告诉波勒玛库斯说,这是某些自认为手中握有大权的富人所说和坚持的话。
苏格拉底的最后一句话真正惹怒了一直想要插话的塞拉西马柯了,塞拉西马柯与波勒玛库斯不同的是,他不仅是富人,且更是拥有大权的人。当苏格拉底将正义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当权者还能沉默不语吗?!
于山师教四教室
三、塞拉西马柯式的正义观
再写《理想国》第一卷读书札记已是距上次三天之后的事了,其间发生些许特别的难以忘怀之小事,事虽小却也是人生的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生活很多时候总是令人莫测,一些偶然的事你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干扰你平静的生活,然后留下些痛苦的、快乐的回忆。就这样,这些许小事就如潺潺而过的水流,又如空中飞过的鸟儿,虽未留下任何痕迹但毕竟它已飞过……生活,还得继续。
当哲学的探讨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或者关系到政治利益时,政治家们总不会轻易将之放过。苏格拉底与波勒玛库斯的谈话被塞拉西马柯中途打断就是最显明的例子了,塞拉西马柯的出场是极具戏剧效果的,《理想国》中是这样描述他参与辩论的:他抖擞精神站立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们面前,好像一只野兽要把我们撕成碎片。波勒玛库斯和我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柏拉图对塞拉西马柯的这段出场描写决不是无用之笔,而是有极强寓意的。这段描写既寓含了哲学与政治的势不两立又暗含了哲学家一旦与政治交锋后会导致的悲凉下场。
塞拉西马柯是这样给正义下定义的:正义无非就是强者的利益。美国著名哲学帕帕斯认为,这恰恰是正义的一个定义,且“强者的利益”独特之处在于,它是用非道德的语言来描述道德属性。在塞拉西马柯这里,正义已不是和事物或人的任何实际属性相应,而是一个用来掩盖赤裸裸的权力运作的词汇。那么苏格拉底是如何反驳塞拉西马柯的这一观点的呢?
苏格拉底首先从强者的利益本身出发,指出统治者可能在自己的利益问题上发生错误。比如当统治者所制定的法律对自己有害而被统治者必须服从也即受命去做对统治者自身不利的事情时,这样的正义并不是所谓“强者的利益”。苏格拉底的反驳逼得塞拉西马柯不得不对统治者自身进行严格的界定,即“统治者只要还是统治者就不会犯错误,他在制定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规定时也不会犯错误”。这是讨论的话题已不知不觉中从强者利益转移到严格意义的统治者自身上来,对严格意义上统治者进行的讨论,就不得不涉及统治者之为统治者的目的,或者说统治的目的。其实塞拉西马柯从一个陷阱溜走却被苏格拉底带到了另一无法自拔的陷阱。因为在设想真正理想的统治者时苏格拉底又重新导入了技艺类比,这里主要指统治的技艺。而对技艺所有问题的回答是波勒玛库斯本身原本所不能回答的,现在又将技艺类比于统治,塞拉西马柯一定陷入更深的泥潭了。
果不出所料,苏格拉底分别从医术、航海术、驯马术、牧羊术等角度阐述了各自技艺的目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任何一种技艺都是为对象自身寻求利益。那么同理,真正的统治的技艺决不是是为统治者自身谋利益而是为被统治者谋利益。这么一来“正义是强者的利益”这句话是绝对不正确的了,相反,正义反成为弱者的利益了。令人惊异的是,苏格拉底就此中断了对这个问题的再探讨,不容塞拉西马柯的任何反驳,就把话题转移到正义与生活上来。不知是这个话题无法再探讨还是苏格拉底以为他的观点已制胜塞拉西马柯之观点,这一段文字还很值得我们去深思。在此,我认为,苏格拉底的观点还有待商榷。如果说技艺本身是尽善尽美的,那么以牧羊为例,牧羊者的技艺确实是为羊群本身着想,希望自己的羊肥美、硕大等等。但关键的问题是,这一技艺的目的就到此为止吗?任何目的的实现必是以目的的有效性来获得其价值的,那么牧羊人在决定杀哪知羊以及何时杀羊时反映的决不是牧羊人自身的技艺而是他们的私人目的和欲望。苏格拉底总是津津乐道于把技艺当作知识的模型,这必定会蒙蔽他的眼睛,使其不能发现这种模型并不适合于揭示行为自身的目的。
在谈到义人生活与不义之人的生活何者更好时,苏格拉底引入了善、美德与智慧等概念。在此,我想提出的一点是,苏格拉底认为“义人不宣称,也不希望超过别的义人,只想超过不正义的人”,长伟老师认为,苏格拉底这句话的意思是要人们有整体意识,每个人要有限度意识。而我认为,苏格拉底的这一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义人本身就已超过不义之人,如果说用“想”,那证明他还不是真正的义人;如果说义人想超过别的义人,那说明他们还未达到真正的“正义”之绝对本身,也还称不上真正的义人,一位真正的义人是无需想“超过”二字的。帕帕斯认为,苏格拉底的这一讨论是最大的败笔,这主要源自于他对“超过”这个概念的泛泛使用。尽管经过这一番辩论,苏格拉底似乎得出了正义者就是有智慧的和善良的人,但正义和知识表面上的相似并不能证明正义同善相似,其次,正义和善的相似特征也无法直接得出这二者的相等。所以苏格拉底认为正义就是德行和智慧,不正义就是邪恶和无知,我觉得这一结论很牵强附会。又坏又无知不等于无知,又坏又有知才是真正不义之人。不正义不一定就无知,有知也不一定就正义。这是我对正义即善与智慧的看法,但还有待深入思考。
在关于到正义与合作的问题上,苏格拉底指出正义意味着合作而不正义则意味着不和。但从苏格拉底所举的例子,我们会发现两点可疑问题:一,苏格拉底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话的主题,从正义和不正义的行为转向了正义和不正义的主体;二,从正义与不正的主体看,我们会发现“在不正义的人中间也有一些正义”,“完全不正义的人不可能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若果真如此,那么正义与不正义的划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有绝对正义的人,也没有绝对不正义的人。因为,一个人若绝对正义,那么他就无法再向前发展,比走向死亡。总之,苏格拉底的这一段论述,让我深深地看到他内心的绝望与虚无。在追寻一生真理的道路上,可以说没有哪个哲学家能与苏格拉底可媲美的了,因为他明知不可而为之,直至送出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精神有谁能比呢?
也许我们只能将绝对之正义作为一种理想,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一切只在追寻的路上,这就已足够了。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在论述到正义与幸福时,苏格拉底突兀的引入了灵魂这一概念,并得出“正义者是幸福的,不正义者是痛苦的”这一说法。因为他认为,灵魂是有德性的,灵魂的德性就是正义,那么灵魂的缺陷就是不正义,而正义的人必有正义的灵魂,不正义的人必有不正义的灵魂。但灵魂的功能是生活,所以正义的人也即拥有正义灵魂的人生活必幸福,反之,逼痛苦。关于灵魂的探讨第一卷谈得不是很多,这里需要反思的是,如果灵魂的功能是生活,灵魂是有德性的,那么如果一个事物不止一个功能,那么它肯定也不止一个德性。这样一来,好的生活也决不能归之于灵魂的德性了。但这里具体的逻辑这里仍有待去深思。
诚如苏格拉底自己所言,“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知,在这场讨论中我一无所获”,“因为既然我们连什么是正义都不知道,那么我就难以知道正义是不是一种德性,难以知道正义的拥有者是不是幸福”。
2009年4月28日晚
于山师教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