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纺车】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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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自然灾害坟头棺材 |
母亲的纺车
农历的2月12日是母亲逝世一周年祭日!写下此文,以示对母亲的怀念!
文 图/枫叶晚秋
从我小时候记事起,我就是在母亲纺车的嗡嗡声中度过的。说起母亲的纺车,还要从我童年记事的时候开始忆起。
最早的记忆是在1960年初期的情形,GONG HE GUO 刚刚成立十一周年,那时候ZU GUO刚刚迈开稚嫩的步伐,学习前SU LIAN老大哥搞工业大练钢铁忽略了农业生产而又逢天灾,“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饭都吃不上,记忆最深的是我们对门邻居家E SHI了两口人,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我的父亲忍不住饥饿根本也顾不上我们就远走他乡不知去向。等树叶、树皮、野菜、茅草根、湖里的杂草(一种水草)吃光后再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后我们弃家走向了讨饭的慢慢长路。爷爷推着那种木框架木轮子的手推独轮车,车上放着两床露出破棉絮的被子,一只芦苇编成的小篓子和两个讨饭的碗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母亲跟在爷爷的独轮车后边走边哭,骨瘦如柴的我穿着快要掉底的鞋子踏踏拉拉地和姐姐跟在母亲的身后边走边看着道路两旁陌生、荒凉的景色,当时幼小的心灵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哭,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走啊走的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到哪儿去住宿呢?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反正我是累的再也走不动了,母亲不时地回过头来拉我一把。当我们走过一片大柏树林子时,见柏树林里有两间土屋,爷爷说:“就住在这里吧”。我们穿过茂密的树林向土屋走去,我趁着昏暗的暮色模糊地看到树林里全是坟头,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当我们走到土屋的门口,爷爷放下独轮车已经走进屋里(其实土屋根本就没有安装门),爷爷习惯性的掏出烟袋装上一锅烟,当爷爷打着火镰吸烟时(火镰:一种取火的工具)趁着瞬间的亮光我被屋里的情形吓呆了,我看到一口红漆的大棺材就摆放在土屋的中间,我呆在土屋的门口不敢进去,母亲搂着我,我把头靠在母亲的胸前、跟着母亲恐慌地走进了土屋,就这样我们度过了出门后的第一个夜晚。从受到那次的惊吓,往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害怕在我七岁的心灵里扎下了根。
在两年的讨饭生涯中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讨饭是和爷爷分开的,母亲讨来半碗稀粥或一小块锅饼母亲总是舍不得吃,先让我吃,姐姐总是贪婪的、咽着口水看着我,不懂事的我总是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完全没有顾忌母亲和姐姐的饥饿。
到了六二年春天我们回到了家乡,结束了两年的讨饭生活,同时也有了父亲的讯息,原来父亲在外地的一个砖瓦窑上干活,度过了那段挨饿的时光。三年的自然灾害已基本过去,国家的政策也发生了变化。回到我们的老屋,我清楚的记的屋子的破门敞开着,土坯墙有的地方已经坍塌,也不知道这两年老家发生了什么。从那时候起我们修了老屋,种了地瓜、玉米,那时候的生活主要以地瓜、玉米为主,鲜地瓜、地瓜干、地瓜叶,地瓜梗是我们的主食,白面根本见不到,过年时都吃不到白面馒头。
那时候我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过的小的不能再穿的衣服,母亲改改、缝缝补补后我继续穿,但也总是高兴的我蹦蹦跳跳的。六三年九岁的我终于上学了,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情,母亲用一块旧蓝布给我缝了一个书包,我跟着小伙伴高高兴兴地跑到了学校,我们的学校是在村里的一座破庙里,用土坯垒砌的台子就是课桌。
从那以后我们在生活上总得来说还能勉强的维持下去,可穿衣却成了问题。为了解决全家的穿衣问题,母亲就种了一些棉花。经过母亲辛勤的劳作,到了秋天棉花丰收,每天都能看到母亲采摘棉花后喜悦的心情。
等秋后母亲收获了所有的棉花,把棉花加工去籽后,棉花就变成了软软的棉絮,母亲就要准备纺线织布了。
母亲的纺车
这是母亲走线用过的籰子(音:月)
这是母亲亲手纺线织成的印花布,我至今依然保存着
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农村,生活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同时也有了洋布(细布),政府还发了布票,但我们家还是穿习惯了自己织的粗布,虽然有了布票,但没有钱我们家还是买不起细布。穿细布大约是在七十年代初期,那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的确凉布,什么是哔叽,什么是条绒、什么是华达呢等。
往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七十年代中期在我们老家已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但穿衣基本上还是以粗布为主,母亲的纺车依然在转个不停。
岁月匆匆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童年时经历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母亲已故去一年了,但每想起母亲心里总是酸酸的,母亲纺车的嗡嗡声依然响彻在我的耳边。母亲辛苦了一辈子,纺了大半辈子的线,却从来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在母亲的晚年,我们给母亲买了好多的衣服,但母亲把衣服放在衣柜里总舍不得穿、直到去世。唉…
…辛苦劳累了一生的母亲,您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今天,您离开我们一年了,儿子想念您…亲爱的母亲!
(朋友们,我明天就要回老家给母亲上坟,对朋友们的点评、留言不能及时回复,敬请朋友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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