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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岁之前,肆意青春,随性自由;30岁之后,离开电视台,进入企业,白天本分工作,闲时不忘栽培兴趣:每周做一次电台节目;奥斯卡开始前看遍所有入围电影,过一把评委瘾;什么都要知道,什么都想知道,对他来说,活着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寻找内心的平衡。
电台改变沟通方式
2006年2月,赵雨润开始制作自己的电台节目“博客达人秀”,每周日晚上6点到7点。电台演播室是他从大学就开始熟悉的地方,当时他是上海本土第一个做爵士音乐的主持人,在《爵士之声》这档节目里,他曾经被很多温暖的人声感动过。今天,他早已不是一个媒体人,却又重回电台,对于这种沟通方式,他终究有些留恋和冲动。
“我有两年没做电台节目了,很想重新找回那个起点。做过电视和电台的人,会把很多机会当成一种技能的延续,电台的特点在于,你在电台里说话,和平时说话是不一样的,我不想让自己丧失这种技能。电台改变了我说话的方式,让我知道如何去和人沟通,在电台节目中,你的音色并不是最重要的,首先是你的内容,其次是你的节奏,这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有帮助。和电视相比较,我还是相当喜欢电台的,它是相当自我的空间,你可以传达自己的想法。我想了解现在年轻听众的想法。和过去的听众相比,他们和主持人之间的互动更加快了,不再是飞鸿传情、漫漫等待,而是数秒之内发个短信。我一直相信媒体起了引导大众的作用,在商业化的背景下,我们究竟提倡什么?是依循听众的口味还是积极引导他们?”
1992年,他开始做电台节目的时候,尚未思考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他在东平路巴申音乐制作棚录制节目,然后才送到电台。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光,穿着汗衫短裤,趿一双拖鞋,泡一杯咖啡香气氤氲,听自己的声音自在轻松地流淌出来。这样的岁月不会重来,怀念也好,感动也罢,明天照样是不可抗拒的新鲜。
“Tomorrow is another day.”赵雨润喜欢斯佳丽的这句台词,满怀着希望和冲劲。《乱世佳人》是他最爱的电影,从高中看到现在,差不多每年都要看一遍。“它是一部电影教科书,电影里的各种手法如闪回、蒙太奇、象征意义、跳跃等等都体现在片子里了。”
他热爱电影,10年前便落下了一个“奥斯卡情结”,每年奥斯卡开始之前,必定要把入围影片看一遍,当一回奥斯卡评委,猜对的概率在75%左右,比如Nicole·Kidman凭借《时时刻刻》获第75届奥斯卡金像影后、《百万宝贝》获第77届最佳影片等等。也有几次特别意外,好像Julia·Roberts的《永不妥协》,以及《肖恩克的救赎》输给了《阿甘正传》。是否猜对小金人的赢家并非他乐于此道的最终原因,而是一种参与感。事实上,赵雨润的“奥斯卡情结”起源于1996年的一次电台直播,“当时我和另一位主持人张鸣从美领馆把带子拷过来,在电台里直播奥斯卡颁奖典礼,这是一个创举。当听到台上的人说‘让我们一起来看提名者名单’时,我就有一种冲动,如果这些提名影片我都看过,那会是一种多么棒的感觉!因为我成了一个参与者,而不仅仅是旁观和转播。”这个爱好,始于电台,坚持至今。
其中有三年,公司可以派他去广州出差,他特意挑选奥斯卡颁奖前后,在颁奖仪式进行那天就窝在酒店里看香港翡翠台的直播。如果去南京出差,就要把碟片淘个够,积累到今天,家里已经堆了2000多张CD,400多张DVD。
赵雨润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成为其中一员,不被边缘化。他常常对身边人说,“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就out了。”每次去钱柜,他总挑新歌唱,他会把那里最新的歌复印出来,上网下载拿来听。偶尔他也要调皮一下,告诉同去K歌的朋友“2000年之前的歌都不能唱”。“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实社会年龄,带他去钱柜,看他唱什么歌,你就知道了。”这样看来,赵雨润比他的真实年龄年轻许多,虽然他早就不再眉飞色舞地形容过去随性的生活。
我快乐,但不满足
所谓“眉飞色舞”,就是有些得意,有些飞扬,向你描绘“跟着感觉走”的日子,现在统统沉静下来了。在家里放些很老的爵士乐,有温暖的人声缭绕。记得自己爱上爵士是1995年参加蒙特利尔爵士音乐节之后,当时他被东视派去加拿大参加一个国际会议,一呆就是几个月,亲身体验到了爵士的力量。和很多亚洲人一样,赵雨润喜欢有人唱的爵士,Armstrong、Billy Holiday都是他喜爱的歌手。
“爵士有时候还是很温暖的音乐,它很自由,现场完全是即兴的,没有什么程式。新的爵士比如Nora. Jones、Diana .Kroll这类都属于chill out, 是city jazz, 离最初的jazz and blues 比较远,所以现在还是反复听些老的。1998年有一次在电台做爵士节目,我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去世了,我非常难过,几乎连节目都做不下去。”
他也喜欢听林忆莲,和她吃过饭,去过她家,“在华纳和华星的时候,她的音乐代表了一种都市人文批判和人文的回归,当时《回来爱的身边》这张专辑里的歌,唱的都是大爱。而且林忆莲是一个上海人,有一种感觉在里面。我也喜欢张国荣,曾经一起吃过饭,他的死对我是很大的震撼。从小到大,翁美玲也好,三毛也好,她们自杀的时候我还是单纯的学生,而张国荣自杀是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所看到的,他的死没有任何征兆,别人眼中他什么都得到了,却这样走了,真的感触很深。我想自己是快乐的,但并不满足,快乐短暂,而满足更长久。”
做秀,就是做优秀
《乱世佳人》里,斯佳丽一开始很喜欢Ashley,最后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人。赵雨润自己现在的心情和斯佳丽很像。曾经觉得有一种生活是自己要的,得到之后却发现并不是。
30岁那年,离开电视台,进入企业工作,从小资变为“小私”:购置自己的第一套房子、第一辆车子,拥有自己的健身教练、私人保健医生,生活的圈子越来越小,甚至感到一点遗憾,怀疑过去是否错过了些什么。很多年轻的朋友会羡慕他什么都有,可他宁愿拿拥有的这些东西去换回他们的青春,“以前是为了做事情而做事情,没有很自主地去规划将来。年轻的时候我随遇而安,如果让我再年轻一次,我愿意更主动一些,自主地规划,等到老一些的时候才随遇而安。”
在电台和电视的工作多少给了赵雨润一种虚荣感,离开媒体的工作后,他花了一段时间去除这种虚荣感。但是他之后做市场和公关的工作思路很大程度都延续了过去做电视时的逻辑——要做秀,而且要做优秀。记得面试英特尔亚太区市场经理的职位时,面试官问他为何从Show business转到制造业,他的回答是一本书名:All the business is show business.
他自觉告别了放肆的青春和对很多美好事物的冲动,渐渐有了一种洗净铅华的回归,同时并不弃绝城市的节奏。电台是有回忆的地方,电影是身在其中的证明,爵士是一个人的温暖,满足自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