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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亚里cagaliari意大利撒丁岛海外旅游 |
分类: 鸟游世界 |
二十一世纪初的冬天,初次去意大利时,就把脚伸得颇远。跳过那长长的本土“皮靴”,直接踏上貌似这长靴甩出,浮在海上的岛屿、撒丁岛的卡利亚里(Cagaliari)。
撒丁岛,有着将近二○○○公里绵长的海岸线,耀眼白色的沙滩,点缀着有许多悬崖峭壁,海水如翡翠般深情碧绿。一至夏日,意大利人与欧洲其他国家的游客就会云集那里。这里也是皇室政要与富豪趋之若鹜的度假盛地。尤其是“Costa Smeralda”(英文称“Emerald Coast”,翠绿海岸)深受故戴安娜王妃等世界名流的爱戴。当时,初次去意大利旅游的东方人,极少有人涉足卡利亚里。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日本人,一些同胞开始踏上这个极具独自魅力的小岛。
也许君要问,初次去意大利为何没有选择那著名的水城威尼斯,或者时装之城米兰,或者迷人的西西里岛,却选择那个“远离全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卡利亚里了呢?
日本留学时代读博的岁月,有一段日子,因繁重的学习压力,加上一些心情杂事,整个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心不断发出濒临于崩溃的信号。这信号告诫我自己:需要迅速从高速飞转的“流水线”上跳下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放逐自己,让大脑空白,放空自己!同时也去实现一个蕴酿了许久的梦想:一个人的欧洲旅行。一次漫无目的,而非走马观花的西游。于是,向我的导师请假。理由把老师都给惹笑了:想去地中海吹吹风。善解人意我那人生的恩师,爽快地准了我一个月的长假。
以前,曾读过日文版的英国作家D.H.劳伦斯的《海与撒丁岛意大利岛屿纪行》.他在书中这番描写到:“世界の果てに出現するカリアリ。ヨーロッパとアフリカの間で迷子となって、時と歴史に取り残された土地サルデーニャ”(大意:卡利亚里浮现在世界的天涯海角,徘徊在欧洲与非洲之间宛如迷路的孩子,浩瀚的历史长河里残存下来,慢步于时代的土地撒丁岛)。
而认识的第一个意大利朋友鲁其鸥(Lucio,我送他的中文名字),就住在卡利亚里。在与他的闲谈中,了解了一些撒丁岛与意大利本土不同的独特文化,被古老、宁静与有着隔世美丽的卡利亚里深深吸引。就这样,这被称为“意大利异乡”的卡利亚里,成了我远离喧嚣,充电的最佳去处。
鲁其鸥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他让我借住在他母亲家里,一古老的公寓。玛利亚母亲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东方女子。她只会几个英语单词,我突击记住几句意大利日常用语。尽管我们几乎语言不通,但到达卡利亚里的第二天,她就带我去鱼菜市场,去感受卡里亚里人多彩的“厨房”材料;带我去卡利亚里中世纪比萨式大教堂(Cattedrale di Santa Maria di Castello)参拜;带我去鲁其鸥工作的大学参观。无轮走在哪里,玛利亚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用意大利语为我解释一路上的风景,尽管是可爱的对牛弹琴。晚餐,是致福快乐的时光,每天都可以品尝在餐厅里无法品尝到的卡利亚里家庭美食。闲暇之余,她还教我意大利语。一起哼唱《我的太阳》......
鲁其鸥休息时,他与他妻子带上他们三岁的儿子R(一双葡萄般漂亮大眼睛令人过目不忘,我喜欢称他为“大眼睛”)和我去海边吹风。二月末的卡里亚里湾,夏日的热闹喧嚣都藏在冬天帷帐的后面,到处格外寂静,海水清澈而又透明;周末,他们还带我去内陆素朴的乡村兜风儿。车后备箱里,塞满卡利亚里产的红酒、火腿还有面包,我们野餐在半山腰不知名的老树下,漫步在野马、野驴悠然信步,尚未开发原生态的山间小径;他们还邀请我去他们座落在海边的Summer house(夏日别墅)。
院子里,“大眼睛”缠着我与他踢球,兴奋之余,这三岁的小人儿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令我心花怒放。放在窗台上的小录音机里,飘出美国古老乡村歌曲,鲁其鸥美丽的妻子忙着切用玉米制成的意大利糕饼,作为下午的点心。人仿佛置身于电影中的一个画面。沐浴着已经渐暖的春光,我们边饮边聊。鲁其鸥半开玩笑地说:小心点,别把自己变成'蜜蜂'日本人了。要放慢脚步,充分享受生活。在他眼里,日本人都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大小蜜蜂。
在卡利亚里的日子,过得遁世般的逍遥。手表被丢在皮箱里,彻底忘记时间,忘记日本的繁华喧嚣与每日的忙碌奔波。平日大家都工作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途中,见到可爱的小店就探身进去。或者坐在咖啡店临街的座位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咖啡,一边观看窗外的行人与风景。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漫步旧城。卡利亚里的旧城区,分为Marina城区、Stampace城区、Castello区以及Villanova城区。早上,吃过玛利亚母亲准备的可口早餐,就出门去逛旧城。多半一直至夕阳西下。把大把的时间无度地“挥霍”在旧城散步里。
狭长坡道连绵的Marina区,在古罗马时代,被称之为“ Bagnarla”,曾是个繁荣的贸易港口。这里有大理石造的市政厅、商业街与许多餐厅。昔日,许多重要的教会也云集在此。在这窄小的地区曾有过12个教会。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3年卡利亚里遭到空袭,一半以上的教会化为废墟。Stampace区位于卡利亚利湾内。这个地区也绵延着许多石板小坡小径。有着非常值得令人留步的2世纪古罗马剧场遗址、植物园与博物馆。
一天,在旧城,还几次与一位老者不期而遇。彼此不由得聊上几句。原来这位老者是卡利亚里人,老城出生老城成长。但40多年前移居德国,这次是回来探亲。他告诉我,多少年来这里的风景依然如旧,只是人变沧桑。我回国探亲时,也曾想去怀旧一下从呱呱坠地到少女时代住过的旧家。但却是人老街新。盛满少年时代的记忆、那清一色的三层红楼群,如今已经变成高楼大厦林立的小区。
儿时的风景彻底留在记忆深底。
将近两周的时光,把自己逃遁在这世外桃源,日子过得非常懒散,非常暇逸。鲁其鸥说:你别回日本,就留在卡利亚里吧。”“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是“一览众山小”之后,下山时的感受。没有饱经一番轰轰烈烈的辉煌生活,人是不会真正静下来洗尽铅华,享受淡泊的。那一年的我,尚未在日本这高速“流水线”上转个痛快淋漓。我开始怀念东京涩谷线那把人挤成相片的清晨电车,怀恋有时一连四节课把嗓子都讲冒烟的课堂 ......重新充电完毕的我,思绪开始返回快节奏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