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Story」. |
一扇青绿色的破铁门,红褐色的铁锈在上面张牙舞爪,年久失修的关系,风一吹就吱呀吱呀响个不停。年幼的佐佐手里抓着半个干巴巴硬得像铁蛋似的馒头,站在门里,门缝里的晨光下尘埃忧伤般暗涌,而佐佐却抱着米老鼠布娃娃和门一起后退,后退,后退……男人就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最后不见了。佐佐手里的铁蛋倏然落地。
佐佐猛然惊醒,头上凝着汗珠,作起来拉开窗帘,阳光直射她童贞的瞳仁,低头,摸摸胸口,心,还在,还痛。那段无法定义的童年生活开始在阳光下演绎……
佐佐注定是个不祥的生命。当她出生的啼哭声在寂静冷清的医院里回荡时,她的母亲从此被宣判永远无法站立。瘫痪,让美貌如花的少妇绝望;痛苦,是种会传染的病毒,它把男人折磨到心力交瘁,最终当了逃兵。而那段美丽爱情故事的结局在男人身上刻下了“始乱终弃”。而这一切的导演者竟是未谙世事的佐佐。或许,她的生命中注定充满了残忍。
男人是自私的,他不能失去佐佐,于是让佐佐跟随他生活。三颗惘然的心,颠沛流离。
佐佐是个任性的小孩儿。每次去游乐场都是佐佐走在前面看到风车、泡泡、气球一类的玩具,顺手就嚣张的拿走,男人跟在后面像个管家一样付帐、赔笑脸。佐佐就是连坐电动火车都要坐在第一的位置,否则她就会又哭又叫,还会去揪打坐在第一个位置的小朋友。男人的脸上有无奈的表情,却依旧纵容他的小公主。佐佐的童年有漂亮的公主裙,可爱的布娃娃,热闹的游乐场,男人的宠溺和母亲的牵挂。看似幸福美满。
佐佐不乐意牵手却很喜欢骑脖颈。每次当她骑在男人脖子上,双手捧着男人的头时,闻着他头上摩丝的味道,会很有安全感,很有满足感。是的,男人有他特别的味道,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气和红酒的的醇香气味,搭配专一的古龙水,一股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的的蛊惑着年幼的佐佐每根孱弱的神经。男人总是用差不多有佐佐半张脸那么大的手去轻抚佐佐的脸和头,那双手宽厚、燥热、温柔,略带点粗糙的质感,佐佐身上“孩儿面”的味道都会扩散到那双大手中。
每一个夜晚,佐佐都会枕着男人的肩,在男人臂弯的温暖下,嗅着男人特别的味道,谁去。梦中,有母亲干净又妩媚的笑脸。佐佐多想就在这样的梦境里千年万年的老去啊!
生活并非童话。有一天,佐佐不再是男人的小公主了。至少,金钱、女色、享乐都比佐佐可爱了。男人开始不再领佐佐去游乐场,晚上开始夜不归宿。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很晚了,男人没有回家,年幼的佐佐抱着男人最后给她买的一件玩具——米老鼠布娃娃,在墙角吓得发抖。每一下闪电,每一声雷鸣,佐佐都好怕。前所未有的恐惧。夜半时分,钥匙孔响了,男人醉醺醺地带了个小妖精进了屋。佐佐原本要流的眼泪没了,她很大声的冲男人讲话,“你就不能早点回家啊?整天在外面鬼混!”佐佐故意加重了“鬼混”二字。可她还没从报复的快意中清醒过来,就被一个耳光甩到厨房。耳朵“嗡嗡”作响,腥甜的血液从鼻孔、嘴角溢出。佐佐的眼神里没有恐惧、难过、愤怒,只有凛冽的寒风,犀利到让男人无所适从。
小妖精把自己挂到男人身上,男人才又记起她的存在,冲她恶狠狠的吼了一声“滚”,然后一直把她推出门外,锁上了门。男人洗了条毛巾,疼惜地给佐佐擦脸,佐佐脸上的血渍干净了,目光就显得更加犀利,略带着茫然。男人竟抱着佐佐哭了起来:“爸爸错了!爸爸错了!爸爸一定要让佐佐做最幸福的女孩!”佐佐的目光依旧茫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男人就把佐佐送到了那扇破铁门前面。一扇青绿色的破铁门,红褐色的铁锈在上面张牙舞爪,年久失修的关系,风一吹就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年幼的佐佐手里抓着半个干巴巴硬得像铁蛋似的馒头,站在门里,门缝里的晨光下尘埃忧伤般暗涌。男人俯下身亲吻佐佐的脸颊,然后起身,转身,迈步,背影无限缩小,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消失不见。佐佐手里的“铁蛋”倏然落地。她奋力冲上去踹那扇铁门。她嚎啕大哭,她无助,她不知道幸福在哪里。
原来,这里是母亲和外婆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佐佐的家。幸福,在这里。一来送到手,饭来喂进口。穿漂亮干净的衣服,扎两个羊角辫,背着大大的书包,看起来,佐佐是个明朗乖巧的小朋友。那段童年,似乎被弃至记忆最荒芜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不易察觉。
可偏偏,男人带着新欢、金钱、地位再次出现。自以为是地提及他曾给予佐佐的一切,却让佐佐更加恨他。佐佐开始大家、顶撞老师、逃课;而且变得沉默寡言、性情乖戾。就这样,一直过到初二。
命中注定,许多人是无法躲避的,而我们遭遇的都会有或喜或悲的结局。有人曾用平行线形容可悲的感情,其实最悲哀的莫过于相交线,经过那么久好不容易相交,可过了交点,距离却越来越远。佐佐与佑佑的一切都在引证这一切吧!佑佑给了佐佐一个承诺,佐佐就哭了;佑佑给了佐佐一份美好,佐佐站在原地,就真的不舍得走了。佐佐为了佑佑,重新变得明朗乖巧起来了。佐佐总是带着甜腻调皮的微笑,因为佑佑要一定要佐佐开心快乐;佐佐埋在书堆里啃题,因为佑佑嘱咐她要好好学习;佐佐写纯美欢快的文字,因为佑佑捉那是彼岸的花在她笔下一朵朵绽放……佐佐眼中的佑佑,有着和男人一样明媚的笑容,宽厚 的大手,相似的表情,相同的味道,同样的高大魁梧,同样的热爱运动。而这一切,不过是爱的一个借口,爱都不在了,还要借口做什么呢?残破的心扉,任谁都无能为力,虚弱捧起的阳光,不真实,亦没有温度。佑佑不是佐佐的阳光,佐佐的阳光被那扇虚掩的门挡住了,进不来。
佐佐的这扇门上写着残忍。忘记提一笔,佐佐小学的时候逼男人跳过楼。佐佐忘记了自己和这个男人流着一样的血,她还以为自己一的那部分血都留在了那个厨房里,那条毛巾上。
门是不会永远都那样虚掩的。X不是故意推开门的。距离中考30天,一个晴天霹雳搅乱了X的生活,X的父亲出车祸去世了,佐佐看着这个一直帮助着自己的哥哥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已经像是脑死记了一样,就让他去哭,给他将自己的身世,甚至说资望自己的父亲替他的父亲死。听了佐佐的话,X愣了,他说自己以前不好好学习,还打架惹事,现在却觉得父亲回来揍自己一顿都行!他要佐佐坚强,要佐佐珍惜现在拥有的,他告诉佐佐就算是替他享受一下父爱。看着坚强的X佐佐突然就想通了写什么。门,打开了,有着新鲜的阳光。
中考结束,佐佐去了男人工作的边境小城市——延吉。下了火车,出站口的大门敞开着,像是佐佐16年来虚掩的心门,打开了。晚上9点,却有照样般的温暖。原来,爱就在身边。
佐佐笑了,奔出出站口的大门,扑进男人的怀里。
不!父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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