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 如 爱 情 中 女 的 大 男 的 17岁

                        ―――虹影新著《绿袖子》读后

                                             石兆佳

   “起初，人类都是雌雄同体，两背两胁，四只手，四条腿，一个脑袋上有两张脸，面对相反的方向。这些雌雄同体人威力强大、无比骄傲，以致宙斯不得不将他们一分为二，一半是男，一半是女——从那时起，每个男人和每个女人就一直在期盼与那本属于他们的另一半合二为一。”这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谈话录》中的一段话。

    虹影的《绿袖子》写了已是恋人的34岁的女演员玉子和17岁的少年李小顺因为战乱而相互分离，从而开始漫长的从中国吉林长春到日本伊势崎跨国相互寻找的故事。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中，女大男小的爱情故事如白先勇的《玉卿嫂》、《金大奶奶》均以悲剧收尾。而虹影的《绿袖子》却以寻找结束。寻找意味着希望就在前面，而希望是上帝对人生苦难的最大的慰籍之一。跨国的、不远万里的相互寻找把人生过程诗意化、哲理化了。我认为这个主题的出现意味着女权主义理论的一个胜利。

    《绿袖子》写的是1945年满映一个34岁的女演员玉子成为日本导演山崎修治的情人。一天，拍片《绿袖》时遇上空袭，从6岁起就暗恋玉子的17岁少年李小顺将玉子从拍片室拉进了防空洞，此后，两人开始相恋、同居。日本投降后山崎修治自杀身亡，死前留给玉子一个黑皮夹，在玉子化妆室的墙上留下了他日本家中母亲的地址：东京北群马县伊势崎三里町南向路142号。玉子在审查中因少年出示的山崎修治的黑皮夹和遗书而获释，并作为日本人前往伊势崎寻找山崎修治的母亲。此时少年因为有俄国血统而被当作俄奸被捕，在狱中关押了两年，获释后前往日本伊势崎寻找玉子，在伊势崎三里町南向路142号的地址的断壁上，看到了玉子回长春找他的留言，于是又返回长春，而此时已在长春的玉子因为找不到少年又返回日本……两个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相互寻找着。

   诗人出身的虹影在她的小说里充满了新奇的意象和比喻，写得很有灵气。从小就是孤儿的少年的整个性觉醒过程刻画得较为细腻。对于玉子来说，少年的爱是她生存的希望和动力，而对少年来说，玉子既是母亲，又是姐姐，还是恋人。这种三重身份的畸恋使得恋爱变得沉重了。小说后面附了很多作家、评论家对女大男小的恋爱的看法，虹影的丈夫、评论家赵毅衡认为女的年龄大男的13岁较合适，并预言未来200年社会的普遍现象是婚恋中女的比男的大。

   其实，在当今西方，女大男小已不再是异类。据英国《泰晤士报》报道，现在有超过四分之一的婚姻是女大男小的组合。女性的经济独立，更开放的思想，以及社会和地域上越来越大的流动性都造成了这种变化。在名人中，2000年41岁的麦当娜与31岁的盖伊·里奇结婚，2001年，35岁的J.K罗琳与29岁的尼尔·默里结婚就是明证。研究发现，第一次婚姻中女大男小的比例从1963年的15％上升到了1998年的28％，而妻子比丈夫大6岁以上的比例从3％增长到7％，西方一些国家甚至为此调整了退休制度。

    当然，《绿袖子》是小说而非传记。但作为女性主义文学代表作家的虹影是个极为敏感的人，长期旅居英国的生活我认为使她获得了这种创作女大男小恋爱故事的灵感。《绿袖子》的出现使女大男小的恋爱诗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