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四五岁就开始和外祖父结交的梨园朋友们学京戏青衣,经常早上和他(她)们一起调嗓、练功、学唱段,一招一式颇下了一番功夫呢,绝对是一个超级小票友,可惜家中祖训不让从事这一行,不然的话,也许到现在成个业内腕儿级明星也说不定呢,嘿......(瞎说了)。
那时明着唱现代京戏,暗地里学得最多的还是传统戏,如四大名旦:程(砚秋)、梅(兰芳)、荀(慧生)、尚(小云)的代表作品。
一直认为梅先生创造了花衫这个行当,唱念做打,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一个手势,一句唱腔,无不追求着完美。李胜素是我最喜欢的梅派传人。胜素天生丽质,台上的气质尤其艳丽无比。我一直不理解“美若天仙”这个词,看完她演的《贵妃醉酒》,我就理解了。
尚派是四大名旦中突出阳刚挺劲的青衣唱法的旦行流派。尚小云的唱、念、做、打均不崇尚纤巧,而以气与力胜,具阳刚之美。
荀先生的荀派,适合演绎小家碧玉。娇俏妩媚、天真活泼、善良多情的少女形象,具有甜媚的风格。
程派以娴静凝重外柔内刚为特点,具有独树一帜的发声、吐字、用嗓、润腔等综合技巧创造了风格含蓄,以深邃曲折、亢坠断续取胜的唱腔。
早些年我也喜欢过无派的李维康,说她是无派那是因为她熔梅、程、张等流派的声腔艺术于一炉,借鉴地方戏曲与歌曲的演唱方法,根据自身条件,兼收并蓄,以情带唱,逐步形成自己的演唱风格。她的扮相端庄、台风大方、嗓音宽亮甜美,尤其行腔,富有创新。她的京剧《蝶恋花》全本我曾经每一段儿都会唱,李维康先生三年前还亲自给我指点过《四郎探母》,受益终身!

右起:李维康、邓凌鹰
程、梅、荀、尚的风采我们已无从领略,只好看传人的演绎了。而这一代传人中,我觉得张火丁是最优秀的。而且一直最喜欢就是程派。喜欢程派唱腔独特的顿挫唱法。它的顿挫是小小的,燕子掠水的,不尖细,温温娓娓。 我一直认为程派是最正宗的青衣,万千风情都蕴涵在凝重端淑中。
程派唱腔有较为独特的发声方法,尤其在“嗽音”和“脑后音”的运用上,功力很深,形成了程腔沉郁、凝重的艺术特色。亮音有无厚度,关键在于用气。虚飘贼亮的亮音是嗓子用力喊出来的;有厚度的亮音,是用丹田气从下往上托出来的(当然这与共鸣位置也自有关联)。
我知道程派的唱非常讲究,是用气即用丹田气托着唱,不用胸腔呼吸的方法,着力点不在喉头,声带必须保持松弛状态,疲劳点在于用气上面。无不及。过去都是男旦。在使用小嗓方面.就要下一番很深的功夫。由于男同志青壮年时身体健壮,气力充沛,当然还要配合技巧方面的锻炼,运用丹田气演唱以易于掌握。女同志唱小嗓,自然比男同志要方便得多,一唱就有,但由于生理条件限制,再随着年龄的增长,往往感到中气欠足,这样演唱起来不免觉得吃力费劲。缺少或不会使用丹田气,往往又难于体现出程派唱腔的美妙化境。如果,在青年时期就注意丹田气的使用和加强锻炼,也会得到解决的。即使不唱程派,也会受益无穷。
在众多的程派继承人里,从老艺人李世济、赵荣琛、王吟秋到新生派的迟小秋、李海燕、李佩红,我听的较多的是李世济,但程派后人我最推崇的还是前边提到过的张火丁,我喜欢张火丁脸上那股子秋霜气象,那副郁郁寡欢凛然不可犯的神采,她那委婉的唱腔,深沉的嗓音,俊丽的扮相,特别是那程派的唱腔韵味和念白,听的让人神魂颠倒。那是我理想中的大青衣派头。
程派戏里又一直非常喜欢《锁麟囊》的故事。薛湘灵,不是恃富而骄的女子,恰相反,她疏阔,大方,有同情心,所以,在遭遇颠沛流离之际,她种下的善因,结出了佳果,花好月圆,皆大欢喜。
唱词附如下: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嚎啕。
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鸳巢。
叫梅香你把那好言相告,问那厢为什么痛哭无聊。
梅香说话好颠倒,蠢材只会乱解嘲。
怜贫济困是人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
蠢材问话太潦草,难免怀疑在心梢。
你不该,人前逞骄傲,不该词飞又滔滔。
休要噪,且站了,薛良与我去问一遭。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
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它半分毫。
我正富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
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忙把梅香我低声叫,莫把姓名你信口晓。
这都是神话凭空造,自把珠玉夸富豪。
麟儿哪有神送到,积德才生玉树苗。
小小囊儿何足道,救她饥渴胜琼瑶。
京剧之于戏迷,就象足球之于男人,靓衫之于女人,是有瘾的。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一辈子也解脱不了了。
后来随着家庭环境的变化和其它方面的原因,虽然再也没有系统正规的练过功了,但热爱京戏的程度依然不减当年,凭借着幼年时的一点点“童子功”现在偶尔还会在适当场合去秀一把,过过瘾,也能赢得个满堂彩(或许是大家礼貌的掌声也说不定呢),反正无所谓了,自己喜欢就好。
----邓凌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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