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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值得感激的“被落榜”

(2014-12-23 11:4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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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落榜

官员

文化

张居正


/清风慕竹

最值得感激的“被落榜”


明嘉靖十六年(1537年),一场相当于现在的高考的乡试在湖北武昌举行, 主持考试的是时任湖广巡抚的顾璘。顾璘是一代才子, 历史上说他“ 有知人鉴”,就是善于识人。在这次考试中, 有一个人就特别受他的关照, 不过这次, 他关照的方法不是提拔奖掖, 而是让他 “落榜”。


这个人叫张居正,参加“高考”时年仅13岁。顾璘在此之前就认识了张居正,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不凡的谈吐感到惊讶,以致“许以国士,呼为小友”,也就是放下了巡抚和长辈的双重架子,与张居正结为“忘年交”。果然,张居正虽然是考生中年龄最小的,但考卷却答得相当漂亮。然而正当考官准备将他录取时,却被顾璘阻止了。原来张居正在考试之前曾写了一首《题竹》, 其中写道: 绿遍潇湘外,疏林玉露寒。凤毛丛劲节,直上尽头竿。”他把自己比为凤毛麟角,要就此直上青云。这一方面展现了一种自信与抱负,另一方面也透露着自负和高傲。因为沾染了才气, 难免眼光就高了,气也浮了,古代许多神童的折戟沉沙,莫不过于此。

 

顾璘把朝廷派来监督招生工作的赵御史请来,对他说:“张居正不是一般的人才,将来一定会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趁他现在年龄小,给他一个挫折,让他多经历一些。”

 

这事遭到了副主考官、湖广按察俭事陈束的坚决反对,因为他实在太爱惜张居正的才华了?

 

赵御史很是犹豫了一番,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按照顾璘的意见,给张居正亮起了红灯。

 

这对于此前早就习惯了顺风顺水、到处都是鲜花和掌声的张居正来说,由此带来的打击可想而知,他为此愤愤不平,很不服气。

 

顾璘也没瞒着这件事,他找到张居正说:“是我坚持不录取你。” 虽然没有更多的解释,但从这句话和那期待的眼神里,年少的张居正读懂了一切。顾璘没有看走眼,从此张居正没了抱怨,转身投向了更扎实的学习与历练。

 

三年后,16岁的张居正再次参加了乡试,中了举人。顾璘很高兴,对他说:“古人都说大器晚成, 这是作为中材的说法罢了,当然你不是一个中材。我希望你有大的抱负, 要做伊尹,做颜渊, 不要做少年成名的秀才。”说完,解下了自己的犀牛皮腰带送给他,说:“你将来是要系玉带的, 我的这条配不上你,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在明代,衣服是不能随便穿的,什么品级的官员穿什么样的衣服,甚至系什么样的腰带都是有规定的,像顾璘这样级别的官员,系一条犀带已经算很牛了。但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将来是可以系玉带的,话语中的那种鼓励与期盼不言而喻。

 

事实上,张居正的确没有辜负顾璘的一片苦心,日后正是他主持了明代历史上最重要的改革,成为国家的脊梁。清代的蔡岷瞻评价他说:“明只一相,张居正是也。”

 

作为一代伟大的政治家,张居正一生最感激的人, 就是曾经让他落榜的顾璘,他后来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道:“仆自以童幼,岂敢妄意今日,然心感公之知,思以死报,中心藏之,未尝敢忘。”意思说:我那时候年龄还小,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但是我内心知道顾璘大人是真正懂得我的人,即使以死相报也在所不惜,这种想法,我到现在还不敢忘记。

 

一个人的伟大,不在于自己比别人高多少,而在于肯于把别人举上自己的肩膀。顾璘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至今仍给我们留下如此温暖的记忆。

 

 


最值得感激的“被落榜”


本文来自意林杂志2014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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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值得感激的“被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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