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龚细鹰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贝齐·肯农先生第一次遇见斯库特尔时，是在马路边。那时，斯库特尔仅有6个月大，病得奄奄一息，肯农先生把它带到医院检查，才知道它双腿上各长着一个恶性肿瘤，如果不切除，等待它的只有死亡。肯农先生立即为小斯库特尔做了截肢手术。

 

手术很顺利，斯库特尔的身体康复得很快。它不会说话，眼里也没有忧伤，没有双脚，它用双手撑着身体爬行。

 

后来，肯农先生带着斯库特尔去一家康复中心， 为它挑选了一副假肢。安上假肢后，斯库特尔可以自由地四处走动了。它很想为肯农先生做点什么，但肯农先生的工作，它一点也帮不上忙，它能做的，只有把家里整理得更整洁。它虽然身患残疾，但却比那些四肢健全的伙伴更勤奋、更能干。

 

肯农先生长期在南方健康哈马维尔康复医院和当地的两家疗养院做义工。住在康复医院及疗养院的人们，多半是身体残缺或年老体弱，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悲观厌世，时光在那里仿佛是凝固的一池死水，泛不起半点涟漪。令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斯库特尔却像一夜春风， 吹皱了这池静水。

 

那天，到了康复医院后，肯农先生按计划做自己的工作，斯库特尔也一刻不闲着，它不时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个男子引起它的注意。男子名叫杰克，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安装假肢后， 他每天要进行康复训练。那天的训练让他感到枯燥乏味透顶，一不小心，他摔倒在地。杰克把假肢卸下，扔得远远的，并大声说：“见鬼去吧，我再也不要它了，练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见起色。”斯库特尔走到杰克面前，用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然后，向他展示自己的假肢，并在他面前轻松自如地走着。斯库特尔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它甚至奔跑、跳跃起来。杰克呆住了，也被震撼了。斯库特尔看上去那么小，还是个孩子，也失去了双腿，但不同的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它的脸上没有悲观失望，而是充满朝气。杰克羞愧地告诉肯农：“看它这么努力，再看看我，一直在自怨自艾，真觉得自己太愚蠢了。”他重新安上假肢，开始了训练。

 

斯库特尔站在一旁开心地笑了。从此以后，肯农先生每次去做义工，都会带上斯库特尔。在疗养院，斯库特尔与那些老人们成了老熟人。它会直接爬上露丝太太的床，亲热地吻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露丝太太因病长期卧床不起，斯库特尔的到来，给她带来了温馨，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儿孙绕膝的家里，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斯库特尔开心地跑来跳去，一会儿像个警官，神情肃穆地踱着方步，一会儿又像个滑稽的小丑，逗得老人们哈哈大笑。

 

在康复医院和疗养院，斯库特尔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大家亲切地称它为“编外医生”，它唤醒了人们心底对生命的热爱与渴望，让大家懂得珍爱生命。肯农常常用斯库特尔的经历来激励那些残疾或行动不便的人们：“有些事，斯库特尔都可以做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当然，斯库特尔不知道这些，它只是一只雄性猫，今年5岁。

 

本文来自意林杂志2014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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