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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入耳

(2013-10-22 10:10:38)
标签:

教育

                                      丝竹入耳

郞朗    

                              丝竹入耳

(图片来自网络)


我在中国沈阳长大,每天花6个小时练钢琴,那是我最钟爱的乐器。妈妈周秀兰教我识谱,爸爸郎国任,一个民乐团的二胡手和副指挥,教我如何控制琴键。开始我用的琴很简陋,琴键沉重晦涩,但那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最高级的钢琴了。后来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台瑞典琴,但我练习柴可夫斯基时,弹坏了一多半的琴键。这时父母和老师知道这架钢琴和沈阳对我来说都太小了。要想继续深造,我必须去文化中心北京。那年我八岁。

为了我,爸爸妈妈作了很大牺牲。父亲辞去乐团的职位,陪我来到北京,母亲则留在沈阳工作,以便负担我们的费用。离开了故乡,我和爸爸一夜之间成了“外地人”。我们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不时引人讥笑。我们住在一个没有取暖设施的房子里,跟另外五户人家共用一个公用厕所和洗漱间。爸爸每天煮饭做菜,洗衣清扫,他从副指挥变成了家庭主妇。

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车票贵,爸爸就每天蹬自行车接送我,上学一个半小时的路,放学又是一个半小时,而爸爸来回要三个小时,也就是说他每天要骑六小时的车,即使寒冬腊月也是如此。我当时是个很胖的孩子,可以想像多么辛苦。冬天,我晚上练琴的时候,爸爸先睡在我的床上,等我准备上床时再离开,为的是让我有一个暖和点儿的被窝。

这样过了一年,我越来越沮丧,倒不是因为条件艰苦,而是我当时的老师总说我没天赋。对九岁的孩子来说,这个打击太大了。有一天,我告诉爸爸我不想当钢琴家了,我要回家,要妈妈。整整两个星期,我不肯碰琴键。父亲很明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耐心地等着。

当时就快过节了,一天,有人让我弹一首庆祝节日的流行歌曲。开始我不愿意,但指尖接触到琴键的一刹那,我明白自己这辈子是离不开钢琴的,我相信人们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天赋。

我回家对爸爸说还要学琴,我们换了一个老师,事情开始有了转机。我开始陆陆续续地得奖,但生活仍然拮据。1994年,我12岁,为了参加在德国举行的爱多林恩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爸爸向人借了五千美元。长大后,我重看当年的实况录像才看到,当主持人宣布我获奖时,父亲泪流满面。我也是现在才认识到父亲当时的压力有多大,如果那次拿不到奖金,我们根本没钱还债。

1997年爸爸带我到费城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1999年,芝加哥交响乐团邀请我加入,不过当时团里没有空位,负责人告诉我要等几年后才能正式进入乐团。但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钢琴家安德列·瓦茨生病,乐团请我代他参加里韦尼亚音乐节的表演。我那次弹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庆祝活动后,又有人请我弹巴赫的曲子,一直弹到凌晨3点半,我和父亲都知道,很多事情就要发生了。果然,我开始接到著名音乐厅的邀请,林肯中心、卡耐基音乐大厅……这期间爸爸的口头禅是:“你还需要练习!”

我一直想为父母做点什么。小时候,爸爸经常和我合奏一首叫《赛马》的曲子,他拉二胡,我弹钢琴。21岁那年,我首次在卡耐基音乐大厅开独奏音乐会。弹过肖邦和李斯特后,我请爸爸上台,跟他一起演奏《赛马》,他拉二胡,我弹钢琴。谢幕时,观众席沸腾了,一次又一次鼓掌。后来爸爸说他高兴得好几夜没睡着。

此后,我和父亲的《赛马》成了保留剧目。每当舞台上灯光转暗,二胡的声音悠悠传来,我都会想起多年前的冬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爸爸驮着我在北京的街道上,迎着寒风前进。

 

 

                         丝竹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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